将你送回去我也乐得省心。”
蒋轮油盐不进,朱秀蒨瞬间愁容满面,巴巴望着马政,“马长史,您给说句好话……”
马政捋须轻笑,“蒋大人,我看郡主已有悔过之意,你也休要固执己见了,便网开一面如何?”
见朱秀蒨云鬓带愁,眉锁幽怨,蒋轮心中不觉快意,就坡下驴道:“便依马大人的,但此次不可不罚。”
“认打认罚,蒨儿绝无二话,只要舅舅别撵我回去,”粉面霎时换上笑脸,朱秀蒨讨好地轻捶蒋轮肩头,不忘提了一句,“别稍上铭钰就好。”
乜了一眼垂目低眉杵在边上的铭钰,蒋轮哑然失笑,“难得你这丫头还肯讲些义气,我也不好重罚,你便将姐姐的《女训》抄上一遍吧。”
“什么?!”朱秀蒨立时变了脸色,她母亲兴王妃蒋氏所著《女训》足有十二篇,一篇她都看得头昏脑涨,十二篇抄下来还不头大如斗。
“若是不愿,那便回去。”蒋轮也不强求。
“愿意愿意,依着舅舅就是。”朱秀蒨忙不迭点头。
“噗嗤”,难得看着自家郡主吃瘪,铭钰不禁掩唇偷笑。
朱秀蒨杏眼一瞪,“笑什么,你与我一同抄写。”
“不是说不罚奴婢吗?”铭钰又是惊讶又是委屈。
“好好学学母妃的《女训》,明白如何奉行女德闺范,将来嫁人也
是个贤妻良母,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褒奖,怎么你不愿意?”朱秀蒨龇着两排银牙,凶巴巴道。
“愿……愿意。”铭钰抽抽鼻子,低头认命。
蒋轮、马政相视一笑,抄写《女训》会耗掉朱秀蒨不少精力,他二人可以安心一阵了。
看二人自以为得计的模样,朱秀蒨恨得牙痒又毫无办法,“马大人,我弟弟的事怎样了?”
二人笑容顿凝,马政一声长吁,蒋轮喟叹道:“蒨儿,换身衣服,随我去拜访荣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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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王府位于东安门外王府大街,与会同北馆毗邻,永乐年间诸王频频来朝,此处作为各地藩王落脚下榻之地,后宣德起诸王无旨不得进京,十王府仅就成了未就藩的亲王居住之所,随着成化帝诸子纷纷就藩,而弘治次子蔚王朱厚炜一岁而薨,偌大的十王府,只剩荣王朱祐枢一王独守。
“十三叔,侄女朱秀蒨给您见礼了。”朱秀蒨蹦蹦跳跳来到堂上,向朱祐枢没规没矩地行了一礼。
“秀蒨?”朱祐枢仔细端量小郡主一番,忽地一笑,“一晃数年不见,你已出落得这般标致了,真是吾家有女初长成啊,想当年你离京时只有这么大点……”
看着朱祐枢双手比量只有襁褓大小,朱秀蒨俏鼻一皱,不满道:“还说蒨儿,王叔当年不也才这么高……”
朱秀蒨比到自己腰际,想了想有些不甘,又将手往下压了半尺。
“不得无礼。”真是屡教不改,对这位不敬尊长的外甥女,蒋轮属实头痛。
朱祐枢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本王当时确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四哥离京时我还哭了一鼻子呢。”
“真的?十三叔你也会哭鼻子!哭的时候什么样,快说给蒨儿听听。”朱秀蒨眼睛一亮,央着朱祐枢不放。
“不提不提,儿时无知,人前失仪,说了教人脸红,还教旁人笑话。”朱祐枢摆手拒绝。
“二位王爷手足情深,真情流露,旁人艳羡还不及,岂会见笑。”蒋轮躬身道。
朱祐枢指着蒋轮,揶揄道:“你小子倒是比以前会说话了,都坐下说吧。”
众人落座上茶,朱祐枢问道:“四哥四嫂一向可好?”
“托王爷洪福,兴王爷与王妃身子硬朗,平日诵诗练字,琴瑟和鸣。”蒋轮回道。
“四哥以往就好个舞文弄墨的,四嫂于他也算志趣相投,相得益彰。”朱祐枢笑道。
朱秀蒨撇了撇薄薄樱唇,“那是以往,十三叔不知,如今母妃与我新添了弟弟,与父王整日里宝贝得不行,哪有心思诵文舞墨呀。”
朱祐枢敲敲额头,懊悔道:“是了,四哥喜得贵子,我的贺礼还未送到,蒋轮,离京时就烦你带回吧。”
“不敢教王爷破费,”蒋轮起身施了一礼,“只是下官确有事要烦劳王爷。”
“看在四哥面上,你说就是。”
“下官此次入京,是奉王爷之命为小公子请名。”
朱祐枢笑容顿凝,一脸慎重之色。
注:
1、刘瑾既止各边送银,又禁商人报纳边储,遂大匮乏。因询国初如何充足,浅识者以为国初屯田修举,故军食自足,后为势家所占,以此军不自给。瑾遂慨然修举屯田,分遣……等往各边丈量屯田,以增出地亩甚多及追完积逋者为能,否则罪之。又命散银于近边州县百姓,买米陪脚耗运送边仓交纳。奉行苛刻,人不聊生。(《继世纪闻》)
2、凡各王府公差人员,及辽东建州、毛怜、海西等卫女直,朵颜三卫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