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见问,李某便直言用此银请了廷献兄吃酒,廷献兄还道银钱太少,害他未得尽兴,如此可好?”
娘的,怎教这厮走了狗屎运,巴结上了刘瑾,张瓒心头暗骂,讪讪道:“适才一时戏言,良度兄莫怪。”
“是啊,廷献不过玩笑之语,良度兄就不要记挂了,今日良度兄大喜,便由我等作东庆祝,如何?”
内中一人提议,其余人纷纷应和,李宪却执拗不肯,“诸兄何出此言,本说是李某请客,岂能出尔反尔,何况诸位也是客居京师,实扯不到东道之说……”
张瓒一张脸如同开了染布坊,由青便黑,由黑转红,转眼间变幻几次,干笑了几声道:“良度兄说的是,是兄弟礼数不周,今日原该张某一尽地主之谊。”
“咦,我几时这样说过?廷献兄之言,倒像是我李宪悭吝,可教李某汗颜
,告辞告辞。”李宪说罢便欲下楼。
张瓒一把拉住李宪手臂,“兄弟失言,良度兄肯屈尊就席,已是赏瓒薄面,就休要计较其他了。”
张瓒拽着李宪便向里行去,李宪半推半就,余人众星捧月,乱哄哄进了早已安排好的雅间。
丁寿侧耳倾听,那群人渐行渐远,未再有旁的昏话传出,丁寿不屑扁嘴,好一群读书种子,真是有够丢人现眼。
“呸,阉党走狗,斯文败类!”一声低低的咒骂突然响起,声音不大,却清脆悦耳,丁寿不由再次竖起了耳朵。
丁寿倒是未存别的龌龊想法,只是刘瑾如今树大招风,朝野间不乏诋毁声浪,此人若仅是图一时嘴巴痛快,他也懒得去理,但若那间里的人别有图谋,哼哼,二爷可不想做大树倒后无处栖身的猢狲!
“公子,休要乱讲话。”另一个略带柔和的声音劝了一句,又压低了几分道:“他们都说京城里遍布缇骑,小心隔墙有耳。”
被人家误打误撞抓个正着,丁寿脸上不觉有些发烧。
“我实话实说,怕个什么,那些厂卫走狗能将我怎样!”第一个声音忿忿道。
“好好好,我也不劝了,待你的话传到舅爷耳朵里,看他以后还带你出来!”另一人似生了闷气,怏怏轻哼。
这人终于服了软,气恼道:“不说就不说,哎,这酒菜怎么还不上?”
另一人余愠未消,没好气道:“早劝过你换一家啦,现在正是用饭的时候,松鹤楼里都是客人,几时能轮到咱们!”
“我不管,你去想办法,我都快饿死了!”
“总是这么不讲理,我能有什么办法!”另一人嘀嘀咕咕,语带不悦,但随即响起的椅子挪动和开门声,还是听话去了。
原是两个意气用事的小娃儿,丁寿摇头失笑,收回功力,转目却见身旁顾采薇眉心微蹙,隐露忧思。
“薇儿,怎么啦?可是身体不适?”丁寿关切问道。
“没……没什么。”顾采薇强笑掩饰。
顾女侠实在不擅骗人,丁寿面容一肃,“有事直说,薇儿可是信不过愚兄?”
“没有,大哥不要多想,只是……”顾采薇面露纠结,容色间变幻不定,最终还是低声道:“大哥在……刘瑾身前可也是如适才那些官儿们一般……一般自贬身价?”
丁寿洒然一笑,“难道在采薇眼中,愚兄便是奴颜媚骨,卑躬屈膝之流?”
“不,不是的,采薇知晓人在公门,身不由己的道理,只是……”顾采薇纤嫩笋指绕着裙头绳结,懊闷道:“适才那几人的做派,让人没来由的不痛快!”
“薇儿恁地小瞧愚兄,便是在当今圣上驾前,丁某也只叙君臣之礼,绝无有半分谄媚奴态。”丁寿义正辞严,掷地有声。
顾采薇转忧为喜,“我便知道,丁大哥不是那等为求富贵卑躬屈节之人。”
丁寿心虚地搔搔鼻子,暗道面对皇上时是不会,对皇上他妈可就没准儿了,在那娘们面前,二爷就差地上打滚摇尾巴了。
“其实妹子担心的是另一事,”顾采薇腼腆地将螓首埋进胸前,羞涩道:“爹那里还好说,娘对公门中人心存成见,见面时你万不可将官场那一套摆出来。”
怎么这事还没完啊,丁寿眼珠转了转,“薇儿如果忧心伯母反对我二人之事,愚兄倒有一个完全的应对之策……”
顾采薇猛地抬头,充满惊喜道:“大哥你说!”
丁寿倾身,贴着玉坠般的精巧耳垂,细声笑道:“咱两个生米做成熟饭,回头把孩子往泰水大人面前一放,不就得了么!”
“你……”顾采薇满面羞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挥舞粉拳捶向丁寿胸口,“教你满嘴胡吣!”
举手握住皓腕,丁寿一言不发,火热眼神直射秀靥,顾采薇被他看得脸如火烧,心头如小鹿般乱跳,不觉移步后退。
“大哥你……你要做什么?”
“做饭啊。”丁寿邪邪笑道。
背后已是雅间门扇,顾采薇除非夺门而逃,否则无处可去,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男人面颊,顾采薇又是害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