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若真恼了奴婢,婢子母女不敢觍颜再留,但也无颜要府上赏赐。”
“然后爷和你一起拜干娘么?爷好心救了人,回家里还倒跌了一辈,凭什么呀?!”丁寿翻着眼睛诘问。
“想多了不是,莫说坊间蜚短流长,就是朝堂上那些嚼舌头根子的,爷也权当他们放屁,丁点儿不放在心上,”丁寿摇头晃脑道:“只是碍着你与王顺卿那层关系,若流言传到他耳朵里,怕是会坏了你的红鸾星。”
母亲都发话了,周玉洁也不好执拗,盈盈下拜见过义父,满足了恶趣味的丁二哈哈大笑,唤人摆酒庆贺,许诺待来日召齐了府内人再大摆宴席,几女也认命由他胡闹。
泪水未绝,笑靥生春,美貌的四旬妇人身上别有一番风情,丁寿踱步上前,托起她雪白圆润的下颌,似有心似无意地笑道:“竭心?若是用身子侍奉呢?”
“奴婢谢老爷,定当竭心侍奉,报答您老恩典。”谭淑贞转忧为喜,忙拉着女儿拜谢。
“大人,娘是真心诚意报答服侍,求大人恕妾身无知之过,收回成命。”自幼便知母亲说一不二的坚忍性子,周玉洁晓得她并非虚言,立时磕头悔过。
谭淑贞起身,“爷请吩咐。”
“坐下坐下,内院的人没由子这般见外,爷昨儿想了半宿,玉姐儿这般没名没分的住在府内,确不是个法子,知道的是有你母女二人这层关系,不知道的还当爷们贪图美色,有非分之想……”丁寿丝毫不亏心地说道。
“说得好,哈哈……”丁寿哈哈大笑,甚为满意。
没听到接踵而至的赞扬谀词,谭淑贞母女连同旁边的青红二人都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丁寿说出这么一个古怪主意。
“哦,老爷有何良策?”毕竟关涉女儿终身归宿,谭淑贞急切问道。
“好了好了,”丁寿摆手打断周玉洁的慷慨陈词,“权当丁某小人之心,不过顺卿怎样想是他的事,丁某却不可置若罔闻,所以我想了一个法子出来……”
丁寿攒眉,“你二人孤苦无依,如何过活?”
见母女二人并排跪在地上,泪珠莹然,风姿楚楚,丁某人如何舍得再多怪罪,当下摆手道:“既如此,适才之言便当丁某没说。”
招呼丫鬟摆了桌面,丁寿摩挲着下巴道:“昨夜的事哪说哪散,都不要再提了,赶上你母女二人都在,有个事与你们分说。”
“老爷!”谭淑贞抢声打断,凄声道
斜眄苏三,丁寿一声轻笑,未作他语,见几人雨霁云消,贻红凑上前道:“爷,可要传饭了?”
“为堵悠悠众口,丁某决意收玉姐儿为义女。”丁寿颇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洋洋自得。
“爷说的是,可这义女之说……”枕席侍奉是一回事,可女儿如果堂而皇之的管丁寿叫爹,谭淑贞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谭淑贞跪直身子,将头上乌云如瀑垂下,哀怨道:“寻一庵堂,日夜焚香祷告,祈求老爷平安福报,了此残生罢了。”
这不就是胡搅蛮缠么?谁让您跟着叫妈来着呀,贻青贻红二人在后面已经开始捂嘴偷笑。
“玉洁不要胡闹,爷本是一片好意,便照爷说的办吧。”谭淑贞心结去得快,义父义女什么的不过是掩人耳目,大明律法不许庶人蓄奴,许多富贵人家里不照样奴婢成群,在官面文书上载明都是养子养女即可,自己母女反正都要为奴为婢地报答老爷了,换个称呼有何不可。
周玉洁玉面涨红,肃然道:“我与三郎情投意合,心心相印,他断不会疑……”
彼人与己也大不得几岁,如何张嘴认父,周玉洁也玉面绯红,尴尬道:“玉洁谢过大人垂爱,只是……防人口舌也不必拘泥父女,若大人不嫌玉洁资陋位卑,妾身乞恳与大人结金兰之……”
丁寿愈是轻佻嬉笑,愈见心中已无芥蒂,谭淑贞欣喜之余,也不顾女儿在侧,俊目流波,媚声讨好道:“只要爷开心,奴婢尽心竭力,义不容辞……”
“娶养女可是重罪,有《大明律》在前,谁还会怀疑我二人有瓜李之嫌?”丁寿对自家妙计没有得到应当的附和相当不满。
丁寿扬眉:“这又何必?”
丁寿摇头叹息,“欸,当日救你是举手之劳,为玉姐儿雪冤是职责所在,你若执念于报恩,则大可不必,罢了,也算缘分尽了,你去账房支……”
一顿乱哄哄的早饭还没吃完,有丫鬟来报:刘公公登门。
的话。”
周玉洁不想适才还掏心掏肺一副为母女二人打算的丁大人,转眼间就露出一副登徒子的下流好色模样,连自家这女儿在眼前也不避讳,不过殷鉴不远,她不管再多做置喙,只是粉腮垂胸,缄默不语。
丁寿点点头,嘱咐跪着的二人道:“起来吧,想来也未曾用饭,一起吃吧。”
大清早的,老太监不在司礼监办公,跑二爷家里作甚?丁寿心中疑惑,让谭淑贞母女自行用饭,他
“为大人添了麻烦,是妾身不是,这便搬出府去,以塞流言。”周玉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