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天晚上的惊鸿一瞥,他的心里第一次起了波澜,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想同一个姑娘家相识相知的愿望。
但后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在追逐着她的脚步,而她在追逐着另一个男子。
首辅因谋逆一案被牵连,满门抄斩后,那昔日的小公子也死在了法场。
那时,卫烨得知消息后,有些惋惜,但一想到她,心里竟暗暗有些雀跃。
本以为没了那个男人,自己就有了机会,谁知道竟是还有另外一个人。
卫烨时常在想,若是当初救了她的那个人是自己的话,现在的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呢?
沈织闻言,起初一愣,回过神后猛地止住了将落未落的泪水,随后有些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
看完后,她将信纸如珍宝般地搂在了怀里,面上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嘴里念叨着:“他活着就好,他活着就好……”
半个月过后,大燕皇宫里举行了庆功宴。
一直以来,西凉国与燕国都是敌对关系,此次燕国大胜,打得西凉国落花流水,狼狈而逃,更是割了边境十座城池来求和。
卫小将军此次立下赫赫战功,圣上对他赞赏有加,特赐他骠骑大将军的封号,更是赐予他黄金百两,良田千亩。
大殿内,觥筹交错,此次得到封赏的所有将领,面上都是一片红光。
“陛下,此次大捷,有一人功不可没。”
卫烨朝父亲点头致意,随后离席,起身走到大殿正中。
“哦?说来听听。”
上首的燕帝眯着眼睛打量着他,边关的响动他早有耳闻,但卫忠从未给他递交有关那人的讯息。
起初,他还以为那卫老将军老糊涂了,想把军功都按到自家儿子头上,可后来才知道那叫“吴铭”的士兵胆子竟然那么大。
卫忠治军严明,假传将令,这可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但那小子也算真的有胆有谋,而且运气也好,碰上了卫忠这个惜才的伯乐。
丞相府内,月亮爬上了那柳梢头,月光静静地洒在那院中的槐树上,溅起一丝丝的亮光。
沈织一下又一下地绞着帕子,瘪着嘴,打量着面前这个一年多没见的人,心里百感交集。
一年前,他不辞而别,甚至还把那她虔心求来,千方百计塞给他未果,最后硬说成是平安福的姻缘符还了回来。
那次在马厩,成瑾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沈织以为成瑾哥哥是想通了,愿意接受她的好意,因此还开心了一段时间。
结果,后来他就不辞而别了。
想到那时的委屈,和这一年来的担心忧虑,沈织的鼻子一酸,眼看着眼泪又要忍不住流下来。
成瑾对上她泪光闪闪的眸子,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沈织本来有些委屈,但随即感受到面前那人胸膛传来的蓬勃有力的心跳声,心安多了。
“阿织,我回来了。”
成瑾紧紧搂着她,这一年来,支撑他度过军中艰难生活,甚至在濒临绝境后重燃生的希望的唯有面前这一人。
“成……”沈织呆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一时没有适应他的转变,显然有些无措,那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听见面前人唤她“阿织”。
成瑾瞧见她手足无措的滑稽模样,嘴角微扬,那笑容竟隐隐有几分从前潇洒泼墨,纵马奔腾的恣意。
看着她红润的唇瓣,他的呼吸一滞,鬼使神差地低下了头,但随即眼神恢复清明后,再次不动声色地别过了头。
这一切如同一年前一般,只不过这次,沈织一心沉浸在成瑾哥哥回来的喜悦当中,并未发觉他方才的举动。
“阿织,再等等。”
“等什么?成瑾哥哥你在说什么呀,阿织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沈织并未察觉出他的异样,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将手中红边金字的姻缘符递给了他,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热度。
红枫寺的姻缘符符如其名,符上绣着红枫,采用的还是特殊针法,因此很容易就与旁的姻缘符区别开。
“成瑾哥哥,你不准再将它还给我了,这姻缘符是阿织为我们俩求的,大师说了,要放在你身上才有用。”
成瑾但笑不语,此次他立下了不少军功,虽说有些铤而走险,但卫老将军承诺会向圣上替他请求封赏。
等他有了官职在身,就能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地迎娶阿织为妻。
他当了“吴铭”那么多年,看似甘于现状,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里,他是有多么渴望娶到自己的小姑娘,这个点亮温暖他,将他从遭逢巨变的深渊中拉出来的小姑娘。
阿织长得那般好看,心地又善良,觊觎她的男子如此之多,他怎么能放心呢?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他便喜欢上了这个善良可爱的小姑娘。
当初,他还是名声赫赫的首辅小公子时,他早早地便央着母亲去丞相府提亲,可是事情未成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