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在墨中沾了沾,略微斟酌后写下数十行楷。不多时东方黎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见这信却是写给希儿的,里面简短却清晰的阐述了其对此事的怀疑,嘱其小心应对。
东方黎看着她放下笔轻轻吹了吹墨迹,开口道:“再加一句,就说近事蹊跷,小心内鬼,诸王不定,多加防控。”她抿抿嘴,又嘱咐道:“尤其是宁王,安宁的宁。”雪千寻依言写好,方转头问道:“教主对这个宁王十分怀疑,莫不是对王公贵族之事也颇有了解?”
东方黎一时哑然,也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前尘中中如今都只是在用到的时候才会翻出来细想,有时候她自己都会怀疑那不过是个又久长又真实的梦境。她有些不自然的眨眨眼,“曾听闻过些消息,如今联想起来便有些怀疑。”
这话里的含糊雪千寻自然听的明明白白,并不追究,反而一句话直接帮她把此事揭过,转言道:“这朝中动荡,边线战事,纵是教主全然掌控神教之时也难插得上手帮得上忙。但如今五岳剑派的古怪却是江湖之事,正是教主可以顾及的范围之内。如今长公主殿下那头必定是一片乱杂,教主若能帮她把此事处理妥当,亦是一大助力。”
她说得话虽是一心为着东方希,但自己心中却也包了许多小心思,她与这位长公主殿下虽然合作过不少次,但却碍了个香饽饽似地教主大人,于是便一直处于默契有情谊无的微妙关系中。但平心而论,不管东方希是为了谁都曾多次对她施与援手,如今更是与苏音纠缠一起不再成为威胁,雪千寻心里晓得怎么做最好,既不让教主觉得束缚,又彰显自己对教主师妹的上心,还了东方希人情,再隐露给她如今自己和教主的感情,顺带着博了苏音、太虚宫的好感,一路欢欢喜喜的下来,也不过是做些个本份。
她这话一出来,果然看到东方黎眉头松了松,带了笑意的看着她,那模样叫她因着自己的这般算计觉得心虚,但却不能不小心翼翼的来经营、算计这份感情。
“发什么呆?”东方黎帮她把墨迹干了的信卷成细细的一个小卷插入较小拇指更细几分的竹筒中,“怎么不写?”
“是。”雪千寻应声,她恍惚的时候也听到了东方黎说要写信予童百熊,只是没能动作罢了。但这一提笔回神她又顿住,疑惑道:“教主不亲自走一遭吗?”从看到那消息并决定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的时候,她便早已做好东方黎再度离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