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无言地摇了摇头。
很好,两个人都不认识。
店内她的人不多,安阳带着宜春,还有一名守在门口的便衣侍卫,暗中保护的几名内侍。
房梁上就有一个,见安阳的眼神飘上去,对上视线的王宫暗卫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笃定地摇了摇头。
安阳收回视线,开始思索,梁上那位暗卫的意思是他也不知道,还是这位不重要。
毕竟他看起来还挺自信的。
那边的掌柜的汗都要流下来了。
宜春本来就没指望这些商户能解决好高门客之间的龃龉,她侧过身看向那位华服少女。
只见她身着一席红衣,宽松的裙摆上是大片的牡丹花金纹,花上还有蝴蝶的纹样,对称的六支金钗分别簪在发髻两侧,金色的耳环连排垂落。
“不可。”
宜春同样抬起手,直接将对方奴婢的手拍开,而后毫不犹豫地将盒子按住,放到了身侧。
“嘶…”
比力气其实宜春不如那奴婢,但她斩钉截铁的动作让来者都没缓过神来。
可能也是没想到,同为奴婢,对方居然能这样果决地驳回自家小姐的面子,悻悻然地收回手退到那少女身后,而后还被自家小姐瞪了一眼。
“哪里来的大胆奴婢,居然敢这样与本小姐说话——”
“既您这般说,那奴婢便斗胆一问,您是何方神圣,在商户店面与其他客人大呼小叫,甚至想大打出手?”
宜春视线一瞥,看了看她横眉怒视,准备抬起的手。
“奴婢也很是好奇,玉京中是哪位官家的小姐是这般作风。”
却在这时,后面传来一个男声。
“表妹?你想买东西与我知会一声罢,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一袭月白袍的青少年走进来,见到他口中的“表妹”完好无损才呼了口气,却没想这个一向脾气鲁直的表妹此刻却被一奴婢怼得眼睛都红了。
宜春蹙起眉。
这怎么还一个接一个的,车轮战?
她这样想着,不由得用稍显敌意与警惕的目光看向来者。
“她想抢我的东西,表哥,我可喜欢那支簪子了!”
老颠倒黑白了。
宜春面无表情,淡淡地看着那个看似能改变战局的男子。
“实在不好意思,我的表妹性格有些直率,许是搅扰了客人们,这里我先道个不是,可她实在是喜欢这簪,我们也是诚信相求,若是可以我愿许以双倍价格,愿能割爱。”
一个簪子罢了,即便是双倍价格也不是什么大钱。
但对方将交易的一方从店家转到了宜春身上,做出谦和的态度,也将事件的性质变了一番。
“不可。”宜春摇了摇头,丝毫没有改变态度。
“你?!敬酒不吃吃……”
那少女本就不情不愿的被拦下,此刻见宜春这油盐不进的木头样差点压不住自己的脾气。
“咳。”
她表哥倒是个理智尚存的人,立即拦下了她。
“可有商量的余地?若是价格合适的话,我们愿意再多付一些,我也不过是想表妹一个愿望罢了。”
那男子温笑着继续问,眼里却流露出丝丝探究。
宜春摇头:“与价格无关,这是我家…”
“表哥!她这是讹人嘛,虽然我们顺平伯府是不差这点钱,但这气——”
男子眉毛跳了一下,就像是他的神经也被自己身后透露出娇蛮的少女狠狠地挑逗了一下。
眼神中透露出几丝无言与疲倦。
他从方才开始就竭力避免他们的名讳与身份,端看大半天仍不动如山的雅致站姿,便感眼前的这个奴婢看起来不像是普通家族能养出来的。
没想到身边有个人马上自报家门。
果不其然,原本平静地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位身着一席工整衣裙的婢女挑起了眉,rou眼可见的开始打量起他们的模样。
很明显是想将他们与口中的身份对起来。
“无礼,你一个婢子,这什么眼神?!”
难怪。
宜春带着几分了然移开视线。
伯府的姑娘,还不够格凑到安阳公主的眼前。
店外传来嘈杂声,包含着惊呼与压抑住的讨论。
眼见戏台上的闹剧将结,安阳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
手中的茶也几乎凉了,她将杯子放到木桌上,视线看向店外。
只见原不许纵马的街市之上,几人缓缓拉着缰绳让开,从他们队伍的中间缓缓出来一人。
他手持缰绳,宽松的外袍搭在肩上,相比起普通青壮年男子面容显得有些不近天日的苍白。
被一枪扎入腿脚关节,身上还带着几支深入躯体的箭矢的人倒在了他马下。
“哟,挺能跑啊。”
寂静。
原本喧哗的街市,似乎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