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毫无温度,但凡情商正常的人都能听出来,他在不耐烦。
任依洁失落地笑了笑,只是觉得不甘心。
她问:“学长,你一定要让我离开淮宇,只是因为我之前在饭局上说的话得罪了你的妻子吗?”
“和她没有关系。”付chao宇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说:“Peter跟你说得不够清楚吗?如果不清楚,我让他周一再跟你谈,谈到你明白为止。”
“学长,我不明白,很多事情我都不明白。”任依洁眼神幽怨,像失了魂一样,面子什么的都顾不上了,“你和她结婚的原因,只是因为她长得好吗?”
付chao宇冷冷地觑了她一眼,他的眸光漆黑又凌厉,只一眼,眼中的警告意味不能再明显。
他在以这种方式警告她,她应该适可而止。
任依洁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她……她根本就不懂你。”
任依洁暗恋付chao宇近六年的时间。
在校园时,她刻意制造过无数次偶遇,只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哪怕只是匆匆一眼。
她知道他吃饭的口味,知道他拿过的全部奖项,他的字迹,她看一眼就能辨别出来。
所以当赵淮文邀请她进入淮宇工作时,她欣喜若狂。
她总觉得,虽然付chao宇不曾注意过她,但只要她努力一点,也许她还是有机会的。
却不想,他突然宣布成婚。
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漂亮女人。
付chao宇放下手中的钢笔,力道有点大,笔盖弹出来,掉在地板上,发出“啪嗒”一声。
他的声音很低,也很冷静:“我不需要她懂我。”
任依洁:“……什么?”
付chao宇倏然记起那个高中那个晦涩的雨天,初荧笑意盈盈地,将自己的伞送给他。
她当时不知道他的心境,也不知道他的遭遇。
却递给了他一把伞。
少女毫无戒心地看着他,黑色的瞳仁里映出浅浅的笑意,那一抹笑,令人难忘。
她或许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或者,她根本不了解他。
但她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将自己的伞递给他的人。
一次又一次。
回忆起过去时,付chao宇冷峻的面容放松下来,连锋利的眸光,都在此刻变得柔和。
他说:“除了她,我从未考虑过这个世界上其他任何人。”
*
初荧比订婚典礼开场时间提早半个钟头到场。
从出租车下来之后,她直奔洗手间,查看自己的妆容。
钱映雪对星级连锁酒店情有独钟,这次的订婚典礼,她选在X酒店,据说这家酒店宴会厅的费用排都南场地费前三。
酒店二楼有间冰淇淋店,时间还早,她不想一个人进场,就去冰淇淋店坐了一会儿。
初荧买了两个冰淇淋球,抹茶和芒果味的。
五星级酒店的冰淇淋店贵得离谱,两个乒乓球大小的冰淇淋球花了她七十块。
初荧捏着透明的塑料小勺,磨磨蹭蹭地把冰淇淋吃完。
坐到五点五十五分,她背起晚宴包,坐手扶梯到了大厅。
她到了与谭泽和付chao宇约好的那块地方,却迟迟不见他们俩人影。
门口路过几个同是来参加钱映雪订婚典礼的老同学,认出初荧,脸上堆着意味深长地笑跟她打招呼。
初荧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等得心浮气躁。
她掏出手机。
谭泽倒是发了条语音信息给她:「亲爱的,我这边高速堵得动都动不了,你先跟付chao宇进去吧,我尽快赶到!」
初荧给她回了个“ok”的表情。
和付chao宇的上一条对话停留在出发前,他们约定好“一会儿见”。
可是离约好的时间过了二十分钟,她却迟迟见不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迟到并不符合付chao宇平日行为处事的作风。
初荧担心付chao宇是临时被什么事情绊住过不来,她给付chao宇拨去了一个语音电话,提示音在耳边循环播放,却迟迟不见他接起电话。
她又打了个电话给小徐,也没接通。
有一种莫名的慌乱猝然而至,迅速蔓延在心底:
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对,还是他就是忘了?
可是付chao宇这种连她高中时随口说的话都记得一清二楚的人,怎么可能会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初荧脑子里被四面八方的设想铺满,她烦躁不堪,忐忑不安地在原地踱步。
“初荧。”
听见有人在叫她,她反射性抬起头,是吴佳纯。
吴佳纯先是用力地夸奖她今天美得不像话,看她一个人呆在门口,问道:“你在等谭泽吗?”
“噢。”初荧心不在焉地随口回答,“她卡在路上了,堵车。”
吴佳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