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商砚身边的人都神出鬼没的……
“送夫人回去。”商砚说。
“是。”
名为玉琚的姑娘上前,对着姜漓行礼,冷声问着:“夫人,您要属下抱着您,还是背着您?还是扛着您?”
扛?她又不是麻袋……
见此,柳盈盈掩面侧笑,脸上幽怨一扫而光。
姜漓朝柳盈盈看去,不屑地嗤了一声,又深深地看了商砚一眼,这才十分不情愿地慢慢收回了手。
“不用了,妾身没事,可以自己走回去。”
“方才还说脚扭到了,现在怎么又能走了?芸姜,你可真会演戏啊。”柳盈盈故意嘲讽。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表姑娘难道就这么希望我受伤,走不了路么?”
柳盈盈心情好,此时也不想与姜漓计较,争着口舌之快,冷哼一声,旋即便将全部目光放在了商砚身上,那灼人的情意,实在刺人眼球。
“王爷,妾身走了,不打扰您和未来的王妃恩恩爱爱了。”说这话时,她特意将“恩恩爱爱”四个字咬得极重。
商砚怎么就看不明白呢,比起她,柳盈盈才是最能将他清白坏掉的那人……
不甘心。
回承欢苑的路上,姜漓越想越觉着不痛快,正想寻个人说话,回头一看,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夜风拂动树梢的“娑娑”声响。
她忘了……来寻商砚时,她没让小环跟着。
“这叔侄俩,都是一丘之貉!”
姜漓骂了一声,一气之下,随意往前踢了一脚,谁知黑暗中一时没看清,一脚踢到了石板上。
从脚尖处传来酸涩感惹得姜漓条件反射弯下了身子,慢慢地蹲在了地上,几滴眼泪从眼眶跃出。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
疼啊……
她这算是自作自受么?
黑暗中,姜漓想到了自己方才撒的谎……
这下好了,她是真的没法走路了。
可距离承欢苑,还有好一段路,小环也不在身边,她更不想随便唤个下人来搀着自己,指不定,明儿这狼狈的事儿就传到了柳盈盈的耳朵里。
她可不想让柳盈盈看笑话。
“该死的商砚……”
她低声咒骂了一声,将这一切缘由怪罪在了商砚身上。
她撑着地板站起身,做好了一瘸一拐蹦回承欢苑的打算。
“心里藏着个故人,府里养着个表姑娘,还和那高晚晚不清不楚,男人啊,当真没一个好东西……”
她一边咒骂着,一边一瘸一拐地往承欢苑赶,骂到气愤时,又忍不住抬脚想去踢石子,好在理智战胜了情绪,这才没让旧伤添新伤。
“商砚,你这个……啊——”
“混蛋”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姜漓的身子便被打横抱起,借着月色,她清晰地看到了商砚嘴角挂着的笑意。
“阿漓一个人嘀咕些什么呢?”
姜漓鼓起了腮帮子,反问着:“表姑娘走了?”
“走了。”
“我就知道,王爷只有没事的时候才会想起妾身。”
“阿漓可是吃醋了?”
“我才没……”姜漓下意识要出口,仔细想了想,唇角转而扬起一个撩人笑容,故意问着,“那……王爷心里的那个阿梨姑娘,会吃醋么?”
“我希望她会。”
商砚认真说着,凝眸望向姜漓,脸上笑意愈加柔和,如那冬雪融化,春风拂岸……
漂亮的眼睛眨了两下,鸦青色的长睫微微下垂,被他紧紧注视着的这一瞬间,姜漓忽然感觉,商砚看的不是与她相貌有几分相似的那位“故人”。
他看的,就是自己。
月色倒影在湖面上,两人的身影在水中紧紧交缠着,一阵清风拂过,湖面荡起了涟漪,月色被抖散,唯有那
不自在躲过商砚的眼神,姜漓嘴里嘟囔着,“那……要不,妾身也……也吃个醋?”
“……”
这是在讨价还价么?
商砚失语,然而,看着怀中人无辜又带着些娇怯的模样,终是不舍得说她什么,只将手臂收得更紧,稳稳地,慢慢地,抱着她往承欢苑的方向行去。
夜风中,传来一道似有若无的低叹声。
道阻且长,徐徐图之。
……
“上次便说你用得着,这次倒还真用上了。”
商砚将姜漓放在塌上,取过了那盒药膏,抬手便要为姜漓脱去鞋袜……
“等等!”
姜漓突然出声,默默将自己搭在商砚怀里的腿抽了出来,烛火之下,脸颊烫得吓人。
“妾身……自己可以。”
她夺过了商砚手中的药膏,默默将脸转向了一旁。
“这可不像是阿漓你的作风啊。”
是啊,姜漓也觉着,这不像是自己的作风啊……
她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