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一想人姑娘那么嫩、那么清纯,咋好意思再去往上贴啊?那高原和大江他们,还不得笑话死自己“老牛吃嫩草”啊?
他仍记得当年,自己去工大拜访恩师时,第一次在实验室里见到高原的场景。那时的小原真羞涩,像个大姑娘,见到自己后紧张地不敢说话,甚至有些唯唯诺诺、眼神彷徨。
“哦,行!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省得回头下面的人再处理不清,耽误了接待事宜。”
而今天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他只是纯粹地对一个女孩念念不忘,第一眼就没有任何邪念地心生好感。这种感觉很奇怪,他见过的美女主持人、记者也不少,论颜值有些也不比谭菲差。
“中海这些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老董事长去世10年,中海失去了10年!这10年不仅裹足不前,而且还流失了不少优秀人才。我们斗啊、争啊,拖延了南下战略的脚步,老董事长为我们制定了这么好的发展方案,却只有东升一个人在坚持,其他人却早已弃之如敝履。我们总自诩是‘聪明人’,如今再回望,却是蠢得难以形容。”
但他的成绩很好,出类拔萃地好,性格挺讨自己喜欢,如果培养得当,未来在中海一定能成为一位优秀的科研人才。那时的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把这个小师弟,跟创业者、企业家联系起来。
高帅这才从恍惚中缓过来,忙不迭道:“哦,呵,我看看!”他把资料完完整整看了一遍,又用红笔圈出来一些自己拿不定主意的内容,交还给下面人说:“这几处内容,回头去找韩总那边核实一下,只要他那边没问题,你们发过去就行了。”
高原长舒了口气,洁白整齐的牙齿微笑道:“中海当年若不内斗,我应该就不会辞职,我岳父母和唐佩,也不会支持我辞职。中海若一片祥和,就没有高王庄的现在了。师哥,这世间的事啊,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如今高王庄发展起来了,您也意识到了中海的弊病,一切都还不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路过唐佩的办公室时,他终究还是犹豫了片刻,壮着胆子敲了敲门。
高帅一边抽烟,一边脑子里思绪万千。就仿佛是某种感觉上来了,他曾喜欢过何月,但这是基于自己年少,以及与何月之间的熟悉;他也曾暗恋过唐佩,但那种暗恋,更多的是基于唐佩的外貌、家世、人脉关系。
高帅觉得自己被高王庄的文化给同化了,脸皮不像以前那么厚了。放在以往,他要是对一个姑娘有好感,那早舔着脸贴上去,一顿花言巧语、装帅耍酷了。
可那些女人似乎就如过眼云烟,用如今流行的话说,就是“不合拍”,没有那种心灵触动的感觉。
周正渊看着眼前,谦和而不乏自信的小师弟,整个人竟有那么片刻的恍惚。
“帅总,什么时候这种小事,也要劳您大驾了?不都是宣传部的人,找财务部主管申请就行了吗?又不是什么大的开销,只要发票齐全、用途合理,财务部还能不给报啊?”唐佩看着高帅,不露声色地笑道。
“原来是这样的,如此的话,那谭菲暂时还真不方便留在这里。”唐佩理解地点了点头,
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总归是凭着坚持和毅力挺过来了。我始终认为,只要向前发展、脚步不停歇,就会不断地有新机遇、新朋友出现。我们紧抓机遇、放弃恩怨、广交朋友,村企的发展就会越来越好、越来越有活力。”
“呵,那个…我就是过来,跟你商量一下记者的接待费用问题。”高帅双手插兜,没话找话地掩饰尴尬说。
高帅一直熬到会议结束,这才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把头发精心捯饬了一下。
“请进!”唐佩在里面回应了一句。
高帅进去后就探头探脑、四下里打量,唐佩坐在办公桌前,放下手里的鼠标笑道:“我这里可没烟没酒,有零食你要不要?”
然而世事就是这么出人预料,那个曾经一说话就脸红的男孩,那个文静到像个大姑娘般的师弟,此刻也是特别文静,但却是不一样的文静。一种坚定而自信的文静,一种经历过风浪的平静。
唐佩站起身,给高帅冲泡着茶水道:“别瞅了,人已经离开,跟着她爷爷回厦州了。哎对了,你昨晚跟谭老在一起的吧,老爷子怎么连个道别宴也没吃,就这么急匆匆离开了?还把谭菲给带走了?”
“帅总,帅总?”下面人朝高帅道:“记者那边要提前看资料,让咱们这边给准备一份先发过去。您看这些资料行不行?有没有涉及敏感信息和技术的?”
高帅在宣传部开会的时候,因为昨晚熬夜没休息好,几乎不受控制地哈欠连天。可好歹自己是宣传部的大领导,做好省市两级记者的接待工作,又是宣传部接下来的大事。
高帅先是失落了一下,接着又松了口气,就把谭老那边的不便,跟唐佩解释了一番。
他只能摸出烟抽着提神,烟绝对是好烟,可他一看见这烟,就能想到早晨的那个姑娘。咋就生得那么灵动呢?声音很好听,甜滋滋的,而最令自己印象深刻的,还是那高跷摇曳的马尾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