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划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孟幽捧着一摞账单从珠宝店走出来,边走边骂:他娘的,买的什么项链,竟然要十万块,老子又不懂什么名牌不名牌,啥子金珠银宝这么贵,娶回来个败家娘们儿!
原来是孟幽一大早起来就被老婆叫着去给她把账单结了。可才和白杭辉他们昨天玩乐散了钱,哪里还有闲钱剩下给她付账?可把孟幽急得想骂人,这败家娘们儿怎么不节省点,出了李府,葵云也不思量找个班上,成日里不知道在家忙什么,在外面瞎买衣服鞋子首饰,把他的钱花得光光的。他全然忘了老婆在家里是如何好吃好喝地伺候他,衣服鞋子给他买最贵最好的,以装点他的门面。自然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他虽然不爱白杭辉,可人总有点虚荣心,他心下不由得把白杭辉对自己的大方和老婆偏要从他处拿钱的计较对比起来,觉得还是有个情人比较好,能分担家用。他不由地在心里埋怨老婆的小心眼:明明老丈人在李家做管家,也算是名副其实的高管了,可是葵云一味地花钱在二老身上,实在是打肿脸充胖子。憋屈得很。近来,他愈加看葵云不顺眼,总要对家里的饭挑三拣四,把自己当个皇帝似的。这天早饭刚咬下一口油条,就呸一声,抱怨老婆在哪儿买的。老婆红了脸,讷讷不说话,他倒来气,想起白杭辉挖空心思带他到各处吃名点,又对比着老婆如此敷衍,脸色一沉,摔门走了。葵云一呆,趴在桌上遮住脸,抽泣道:“幽哥儿准是在外面有人了。最近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都怪我给他穿得太光彩了,我真是太笨了,给他在外面招蜂惹蝶的资本。他人长得那么俊,总有人想叼他。唉,我真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爸妈听了,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孟幽自己气着,走在路上,本来想去找白杭辉,但也不想他知道自己和老婆吵了架,想起老婆催他去结账,便往珠宝店去。没想到待付的账单那么多,把自己几个月的工资花光了还不够。外面还有自己的赌债要还,急死人,虽然白杭辉表示乐意给自己偿付,但孟幽也不是傻子,他这么大方付出,自己总得给他点他想要的,他要的是什么,他心里还不知道吗。就是要他陪他睡觉罢了。…不由心里思量: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结婚?一个人挣,一个人花,又没有人管制,岂不爽快?其实,想到这里,他对老婆的恩爱没剩下多少了。男人都是这样的动物,得到了也就丢过脑后不珍惜了,何况老婆要靠他过活,自然是把她看得低低的,瞧不起她,自然就把她当个物件看待。管她想什么!他越想越恼火,急急地过马路,也不抬头看红绿灯,只一味低头走路骂老婆,愁欠钱…“砰”的一声,有人被撞倒在地,司机气不过,下来骂人走路不看路,没长眼,是个智障。孟幽气得涨红了脸,坐在马路上瞪他。原来被撞倒的人正是一时粗疏的孟幽。司机也无语,这个人一直倒地不起,还骂骂咧咧,难道想碰瓷不成,可怜他一个月才几千块的薪水,心里发急…
“老宋,怎么了还不走?”有个人从车上走下来,不耐烦道。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坐着的孟幽。孟幽抬头看过去,只见这个人生得:头发乌黑浓密,像座小山,个头又高又胖,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岂是孟幽细胳膊细腿儿能比的。孟幽他忍不住一哆嗦。心里害怕极了,怕被胖子出手教训。
胖子看到孟幽的脸,一时也呆了。孟幽以为他是目露凶光,颤巍巍地把目光移开,希望他能别和自己计较。哪知自己一副小模样入了别人心里,只见地上歪坐着的这个人:满面红晕,眼眸含春,那一段脖颈曲线柔美,再看那腰,细的都能一手折断。虽是个男子丈夫,却比女人还带劲。
孟幽被胖子一把拉起,他被他的伟力吓死了,赶快挤出一个笑,说:“我这就走、这就走,打扰了、打扰了!”胖子拉住他,给他塞了一张支票,说:“你若有什么不好,记得照支票去领钱,随时都能兑现。”他没想到胖子如此和气,忍不住微笑地答应,再仔细打量对方,只见他:实打实胖子一个,皮肤白得很,年纪在四十岁上下,身量高,看起来凶狠,实际上是一双笑眼,像弥勒佛,rou也不紧实,可以想见,平日里是个好逸恶劳的主儿。
孟幽接过钱,高高兴兴地走了,徒留别人流了一地的口水,这年头欣赏男色的贵客也还不少咧!
到了家,有了钱,对老婆也较看得顺眼了,也不大有兴趣与她相骂了。可哪里料得到老婆也不是个傻的,开始对他不依不饶起来。老婆一看到他手里的支票,瞪大了眼,他看她倒得意,觉着自己挺有运势,又有能耐,偶有人给他送钱,外面又有人爱慕自己,不免自得。老婆劈头盖脸地就指责他,“哪来的钱?莫不是外面相好的给你的。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初你那么落魄,我也跟你了。日子稍微好过些,又在外面玩起了花样儿。”孟幽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出手即中,慢慢道:“当初咱俩谁也别嫌弃谁。你也不过是被主人家玩烂的货,倒赖上我。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哪点与我相配,无知又短视!”葵云听他一番话说下来,心里气得倒仰,内心深处仍爱着他,知他是浑说,想骂回去,性子本就软和,只能呆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