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粥熬好了,顾知意倒了一碗,端到傅子恒的屋前,试探地轻声唤道:“大侠,喝点粥吧。”
屋里没有回答,顾知意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回答,便自己端着碗,一边吹一边喝了起来。
喝完粥后,想了想,对屋子里的人说道:“还有粥,大侠醒来自己喝吧,在瓦罐里,小炉子温着。”
说完,也不管屋里的人是否听到,就自顾出了屋门,她要去京中寻亲,如今随身衣物都不够,顾知意打算去村中问问,有没有人制了新衣在家中,听说最近关外又乱了起来,她不打算去镇上了,想想就能猜到镇上如今定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顾知意来到刘老汉家,老汉家有个儿子,跟她身量差不多,应该能买到合适的衣裳。
这会儿村里人大多回来了,不过今天村里似乎比往常安静不少,顾知意敲响刘老汉家的门,不一会儿刘老汉就来开门了,看到顾知意,刘老汉很惊讶,“知意小师父,你怎么来了?”
“老伯好,我是想问问,您家中有没有我能穿的新衣裳,这次衣裳带上少了,想上您家买一套新衣裳。”
刘老汉“哦”了一声,“你进来吧,六柱前几天刚裁了身新衣裳,不过他前些天穿过几次,但是二丫前些天给洗干净了,知意小师父若是不嫌弃就拿走吧。”
“没事没事,不嫌弃。”有的穿就行了,哪里那么多讲究的,这一路去京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刘老汉进了屋子,顾知意在院子中突然看见一朵绚丽的烟火在头顶炸开,那烟火迅速又没有声响,若不是她刚好站在院中,或许还看不见。
正想着那是什么,刘老汉刚好从屋中出来,将那套衣裳递给顾知意,“你要不要试试,看合身不合身?我瞧着你如今好像没有我家六柱高大了。”
顾知意抛开了刚才的问题,想着,难道自己在山中这些日子没长个?“六柱能比我高出多少啊?”
刘老汉上下打量了一番顾知意,在她头顶比划了一下,“得高出你半个头了。”
顾知意不相信,“老伯,你骗我的吧?六柱能长那么快?”
“嗨,我骗你这个做什么。”
顾知意想了想,拿起衣服往旁边一个屋子走去,道:“那我去二丫姐屋里试试。”村里人做新衣裳本就愿意做得长一些,袖子可腰间可以捆扎着点,这样能多穿两年,可这衣服要是长太多,她出门在外,怕是多有不便。
刘老汉摆摆手,“你快些去吧,试完了赶紧走。”
顾知意却只听见前面那句话,或者说,没把刘老汉后面那话放在心上。
顾知意正在屋中换衣裳,忽闻外头一阵“乒乒乓乓”地砸门声,伴随着“开门”的呼喝声,顾知意一边束着袖口,一边走出来,刘老汉吓得面色发白,一个劲朝顾知意摆手。
顾知意也知道出事了,还来不及反应,院门就被撞开了,一个穿着兵丁服的冲了进来,指着顾知意对外头的人道:“头儿,这儿有一个,咱们总算没白跑了。”
第7章 、阳错
“哎呀,弄错了,弄错了,这不是我家孩子。”刘老汉见顾知意被兵丁扭住了胳膊,急得大喊起来。
兵丁们哪里肯听刘老汉的话,只扭着顾知意的胳膊往外走去。
顾知意也慌了,“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
“突岩人都要打过来了,别的村的壮丁们都去边关了,你们柳垂村倒是会躲清闲,至今没去一个人,你们让别的村里人怎么乐意?”最先进来的那个兵丁恶狠狠地道。
顾知意瞬间升起罪恶感,是吗?最近这是在征兵?她怎么没听说?
正想着,就听刘老汉大喊道:“征兵也不是你们这么征的,这位小师父不是柳垂村的,你们快放开他。”
“放开?你们柳垂村这么邪门,好不容易抓着个人,你让我们放开?老头,你最好老实点,赶紧带我们出村子。”
“出村子?这位官爷,村里的道又没堵起来,你们难不成还被困住了?”顾知意纳闷道。
兵丁有些恼羞成怒,“闭嘴吧,你个小兔崽子,爷们要是能出去,早回去了,还用在这里呆这么久?”说话间,还往顾知意的肩头顶了一肘子。
疼得顾知意倒抽一口凉气,突然好怀念师父,师父每次都是狠狠地挥舞着鸡毛掸子,落在身上却从来没这么疼过。
刘老汉不顾阻拦,执意上前想解救顾知意,“我带你们出去,你们快放了他,他真不是我们村的。”
兵丁冷哼一声,“不是你们村的?你想骗谁呢?别的村的人能在你们柳垂村里行走自如?”
顾知意心中“咯噔”一声,想到柳垂村房屋的位置,似乎跟林中有一小段山路中那些大树和石头的位置挺像的,莫不是师父在柳垂村也做了布置?所以这些年柳垂村才能一直这么安稳?而她走惯了林中小路,因此能在柳垂村里行走自如?
眼看着刘老汉被兵丁甩得跌倒在地上,顾知意急急道:“你们住手,我带你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