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莓胆子小,但也不想在这里露怯丢了三姐的脸,她轻轻攥了攥手,认认真真给严先生打招呼:“沈莓见过先生,我才学疏浅,今日望先生能不吝赐教。”
严先生不动神色的打量她,片刻后点了点头,和颜悦色道:“你随我来书房,还要请王爷和王妃在堂屋稍坐片刻。”
“严许,待客。”
说完严先生便带着沈莓又去了后头的书房。
严许的目光跟在父亲身后,又看了那瘦瘦小小的背影一眼,然后收回眼,对着陆陵天和沈梨笑了一下:“王爷,王妃,请。”
三人一起进了堂屋,下人奉命上了好茶。
严许家教很好,谈吐斯文,博学广识,与陆陵天聊了许多北境的事。
沈梨在一旁听着也不觉无聊,她慢慢喝着茶,也分神去想了想刚刚在马车上沈莓与她说的话。
平王与沈念筱若是定下了,过几日京中定会传出消息,只怕又会叫大家津津乐道一阵了。
难怪宫宴那晚沈念筱突然那般神色。
沈梨心里对此倒没什么感觉,反而对平王更在意,正当她漫无边际想着这些事时,那边严先生已经带着沈莓从书房过来了。
沈莓一进堂屋便往沈梨身边走,眼睛亮晶晶的,隐隐有些激动的神色。
沈梨一看便笑了,想来她五妹应该是受到了些指点,收获颇丰的。
果然,下一刻严先生便对着她与陆陵天道:“是个有资质的小姑娘,虽然十三岁来临山晚了些,但只要日后自己努力,课也是能学完的。”
沈莓在书房与严先生说过话后现在便已没有那么紧张了,她腼腆的笑起来:“谢谢先生今日的指点,我受益匪浅。”
严先生点点头:“回去好好温书习课,两个月后来书塾找我考试吧。”
她这么一说,沈莓能参加入学考试的事便算是定下来了。
沈梨很高兴,而沈梨高兴陆陵天便也高兴,一时间堂屋里气氛倒是十分和睦。
在一片言笑晏晏中,已经退至父亲身后的严许又看了对面大眼睛的小姑娘一眼。
能得父亲说有资质的孩子,也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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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梨和陆陵天没有在严府叨扰多久。
沈莓考试的事情定下后又与严先生说了一会话,便起身告辞了。
严先生也未多强留,一路相送他们至府门口,又对沈莓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一行人便就此离开。
沈梨先送了沈莓回侯府,陆陵天依然隔了两条街便与她们岔开走,去了千禧街的一个戏园子。
他在门口等着,让竹一将马牵下去拴好,没多久沈梨便坐着马车到了这处。
这是他们今日出门前便约好的。
今日既然出来了,等办好了沈莓的事,他便陪她在城里逛逛,做小姑娘想做的事。
而沈梨今日想听戏。
这个戏园子在京中也算是十分有名了,沈梨从在永昌侯府里出来的少,自然也只听说过没来过。
陆陵天将她扶下马车,沈梨笑眯眯地与他一起进了楼里,边走边小声道:“王爷,我还是第一次出来听戏呢。”
以前的永昌侯府也请过戏班子过府唱戏的,但沈梨还是喜欢热热闹闹的戏园子。
会让她觉得很有烟火气。
身边的男人听了她的话,低低笑了一下,牵着她的轻捏:“那我们一会去二楼挑个好位置。”
今日来听戏是沈梨临时起意,是以他们也没提前订位,等跟着引路的小二进了戏园子才发现人声鼎沸。
好在二楼一般都是雅座,价格自是较高,人也少些。
等上了楼,挑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陆陵天让小二上了茶和糕点。
桃枝菀姝与竹一得了两个主子的光,在沈梨后头加了位置坐下,也津津有味地看向戏台子。
今日唱的是《娇红记》,一出娇娘与书生的爱情悲剧。
唱戏与看话本子不同,与人演着,有人说话,身临其境的感觉会更强烈一些。
沈梨坐在二楼,一下便看进了故事里。
在台上戏子演到娇娘与书生因家族不允,她与书生诀别,不久去世,书生也悲痛万分,跟着殉了情时,她竟然也心里难受得紧,忍不住红了眼眶。
陆陵天正在给沈梨剥花生,却发现小姑娘摊着手,任由他将花生粒放在她的掌心,却迟迟没有动静。
男人抬眼,正巧看到小姑娘落下一滴泪来。
陆陵天心里一惊,怎么的听着戏还给听哭了?
他本就与沈梨坐在一侧,这一侧看戏台较方便,但台上的戏他是有一搭没一搭来听的,知道个大致内容,但不至于沉浸进去。
现在也顾不得花生粒了,陆陵天将小姑娘的手裹进掌心里,又替她拭了眼角泛出的泪,耐心低哄:“阿梨不哭了,台上的戏都是演的,改日我们挑着他们唱喜剧的时候来看,嗯?”
沈梨拿出帕子给自己擦脸,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