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这样一个男人。
他是家族的二子,与自己的兄长不同,他生来就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只要接受教育,能够经营农庄和酒庄,他就可以轻松愉快地活下去。
所以,在看到王座上的那个男人时,他心中还充满不屑。
国家的安危?与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关系?啊啊,虽然说比起以前确实少了很多收入,但自己靠着家族的产业,不也能活得很愉快吗?不缺少女人,也不缺少吃穿……
“我听说,你是个能把施尼斯西亚的葡萄酒,卖出和伊纳夫的葡萄酒一样价格的男人。”
“是的,国王陛下,确实如此。”
是要自己去给国家当商贩吗?那样也不错,自己还能从中捞一大笔油水。
“而且你在贵族学院的成绩也还不错,虽然文学和历史从来没及格过,但你的数学课和辩论课成绩却总是满分。”
国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成绩单,猩红色的眼睛看向单膝跪在自己面前有着灰色长发,金棕色眼眸,戴着单片眼镜的男子。他灰色的长发被上好的丝绸束起,浑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的价格,是国王目前身上礼服的价格的几十倍。
“你在藏拙,埃尔德·奥古斯特。”他的手肘支撑在王座上,指背托着脸的一侧,“我很难想象有着这样天赋的男人,会心甘情愿卖做卖羊毛和葡萄酒的生意。”
“不,并不是这样的,陛下,您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他连忙摆手,露出一如既往的会被人厌恶的谄媚的笑容:“在下……嗯,说起来可能您觉得荒唐,但只要有女人和钱,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如果国库有需要,我也可以为了国家去开辟新的商路……”
“不管赚多少,最后都会被拿去赔款,你不也是知道的吗?”国王俯视着那表演着滑稽戏的男人,年轻的他身上撒发出的威仪,让男人停下了自己的表演。
被看穿了。
对,自己作为次子,原本就不需要努力。可是凭什么自己平庸无能的大哥会因为出生得比自己早就可以获得爵位,被视为继承人。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不都得不到那些东西吗?除了享乐、沉溺享乐、无限地沉溺享乐之外,国家的命运和他有何干系?家族的未来?国王的野心?那都算是什么?
年轻的国王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弯下腰,俯视着这位未来的外交天才,“欺骗了整个大陆的男人”,这位能“睡服”所有贵妇获得情报,策反了无数贵族的奇才,低沉地开口。
“服从我,或者死亡,我亲爱的埃尔德。”
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被这恐怖的威压侵入。
对了,传言中,面前这个男人,是杀掉了父王,用枕头闷死了兄长,秘不发丧直到摆平所有国内势力才加冕的……“弑亲禽兽”。
“继承原本属于你的爵位,证明给我看,然后回来我身边——我要让你去帮我欺骗整个大陆,让施尼斯西亚的铁蹄重新回到那片阳光之下!”
“是……”
汗流浃背,但是眼睛注视着这个男人,再也无法移开。被强权压制的喜悦,被唤醒了野心与不甘,被这个人用蔑视的眼光所期待着——
“陛下,我不会让您失望……蒙您厚爱,如此看得起我这个卖羊毛和葡萄酒的次子……我会……证明给您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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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伊纳夫,现在的季节应该已经接近春天,农民也应该开始耕种,但是施尼斯西亚依旧风雪呼啸。在内政官又因为新的政务投入无尽的工作中后,克莱因最常去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魔法师的工坊,一个是间谍总管的私人动物园。
说是动物园,其实只是罗德里格斯收养受伤的小动物的地方。皇帝的城堡在施尼斯西亚王城附近的山丘之中,易守难攻,周围是茂密的针叶林,还有一处冻结的湖泊。经常有小鹿想要经过湖面时拉伤自己的腿,或者是有雪兔之类的体型稍大的兔子被城堡周围的捕兽夹夹中。罗德里格斯一直致力于说服康纳,让廷臣们开会通过一部《动物保护法》,却总是被皇帝和内政官两个人拒绝。
披着间谍总管的外套,膝头放着腿上刚换完药的长毛兔,不远处小狗和小猫翻滚打闹。克莱因靠在软垫之中,仰望着透明玻璃顶外的风雪以及缀满冰雪的高大松树。这里温度略低,却也不是很寒冷,只是因为这里要保持通风,所以开着换气窗。他倒是明白了为什么罗德里格斯喜欢小动物,有一只暖呼呼,心脏急促挑动的小东西在手里,的确很让人享受。
玻璃门轻轻一响,间谍总管抖落身上的雪花,脱下外套,先把自己的手吹了吹,才坐在了克莱因身边。
“您把莱斯特照顾得很好,殿下。”他向着皇太子感激地笑了,“诸神保佑,它跑回森林的时候身形矫健,确实已经完全康复了。”
“太好了,希望它不要再崴到腿。”克莱因将外套脱下,披在了罗德里格斯身上,为那只被自己命名诶莱斯特的小鹿感到欢喜。
但是和他想象中的不同 ,罗德里格斯这次没有问起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