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难得见到你来。”看到迎面袅袅娉娉的身影,晨晓峰的弟子第一时间便认出了颜洵。
“恩,有些事情还需同你师尊商量。”见到是玄明的大弟子,颜洵点头同他示意,“他并未闭关吧?”
“没有。不过师尊他……”对方犹豫了一瞬,小心地告知颜洵,“师尊他并未在洞府,而是去看玉茗师妹了。师母您也是知道的,师妹她如今根基尽毁,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师尊他这才多关心了一些。”
“这样,我知晓了。”颜洵看出对方是怕她心生不适,方才啰里八嗦地同自己解释着。她不欲让对方为难,当即掏出了传讯符告知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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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洞府内的陈设倒是一如往昔,但颜洵还是很快察觉到了那些凭空出现的,独属于女子喜爱的小物件。大概是潜移默化的缘故,玄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隔着千年的记忆,颜洵却能一眼发现这些微小的变化。
“洵儿,你找我吗?”玄明收到颜洵的传讯符就匆匆赶来了。看到道侣恬静的侧脸,他按耐住激动的心情重整衣衫,这才缓步走到她的身边。
颜洵省去那些客套的话,同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师兄,我看那封印的效力如今已失了摸约两成。此事刻不容缓,不知你意下如何?”
“事关宗门大事,自然是越快加印越好。”玄明满口答应。他很快便想到,这不失为一个同师妹联络感情的契机,复又问道,“时隔甚久,不知洵儿可还记得当年的那套剑法?你我多时不曾配合,不如先一同练习几日,以免加印的时候出了岔子。”
朱唇微启,颜洵正想应下,就被一阵天崩地坼的晃动打断了。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变了神色向外走去。
能让剑主的洞府感应到如此响动的事情不多。一是后山的封印被破;二是宗门的护山大阵受到攻击;还有较为常见,也恰好是造成今日异响的源头——有天雷劫将至。
刚踏出洞府,便看到乌云翻滚,金雷在其中若隐若现,聚集在后山的方向。
“后山……”玄明恍然大悟,“是琚翔要渡劫。”
“糟了!”颜洵也同样想明白了此一点。她急匆匆地想要往后山跑去,“这金雷劫甚是险恶,需得有人替他相护才行。”
“洵儿,你要现在去为他挡劫?”玄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可知这样贸然闯过去会更加危险?”
“师兄你也知道,去思过崖是要卸掉身上所有法宝,封了身上灵力的。就算他淬体再好,血rou之躯如何抗下这金雷劫?”颜洵想起琚翔被山风吹得发白的唇,不由更加急切。
偏偏玄明铁了心不愿放她过去救人。
“轰隆隆——”纠缠间,已经有一道金雷向着后山直劈了过去。
这样的氛围的确容易人心惶惶。玄明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尽量维持着平缓的语气道,“洵儿,你何时这么关心他了?”
“你刚刚罚了他,心中还有些不痛快也是正常的。”颜洵看着空中未曾消散的乌云,更加心急。没想到琚翔升至元婴的雷劫竟然如此凶悍。这哪里是一个普通的金丹弟子可以承受的?她耐心同玄明商量道,“但我作为他的师母,总该照拂一二。”
颜洵提及琚翔受罚一事,反而让玄明心头火起。不知为何,自己越来越不喜欢这位弟子了。每次听到旁人赞他“名师出高徒”、“后继有人”,玄明都觉得可笑。他这位弟子可有一丝一毫像他的地方吗?从他不知从何日开始不再唤“师尊”的傲慢态度;到他亲口承认常去自己师母面前卖乖的行为;还有,他这次挑拨自己同洵儿的关系。这些事压在玄明心中越垒越高,让他愈加无法忍耐。
偏偏他还无法同旁人去说。
在旁人眼中,他这位弟子谦逊又才华横溢,实属难得,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定然是他自己多心了。
玄明再也压不下心头的火气,攥着颜洵的手也施上了力气,“师母?恐怕有些人不是这样想的。你可知此时强硬闯入,你恐怕会受更加严重的伤吗?”
他的洵儿这样美,波湛横眸,霞分腻脸,为什么要关心别人呢?
若是她能永远只看着自己,那该有多好。
玄明一怔,不知自己的心中怎么会生出这种邪念。一颗心不正常地砰砰直跳,他连忙摒除心中杂绪,念了一个清心咒。
“师兄这是何意?”第二道雷正巧劈下,去势比方才那道更加凶险。颜洵没听清玄明的前半句话,她换了种说法劝解他,“后山的封印本就失效了两成,如今又有雷劫劈下,若是无人加护从而酿成大错,那就晚了。”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后山的金印,可知你若是受伤,更再无人可同我一道施展术法?”玄明心火上头,口不择言道,“你究竟是为了那封印,还是为了后山的人?”
向来清冷的嗓音竟然说出这样拈酸吃醋的话,颜洵一怔,“师兄……”
不等她组织好语言,第三道金雷若万马奔腾,向后山劈去,轰轰混混乾坤动,震得人闻之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