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也不喊两声,不过激动了几句,喉底就掺杂了一些沙哑。
蓝玉斋回宗后直奔自己的房间,让两位正擦香炉的婢女出去。
合欢宗大弟子说他要进羲和宗求学。
羲和宗宗主绿个老脸同意了。
暮尘歌教自己徒弟怜云剑法。
蓝玉斋将拂尘收起,搭在臂弯,行礼道:“失敬。”
他接着朗声道:“徐宗主,你既然不放心,那我帮你看着他,总可以了吧!”
“还成?!”蓝玉斋瞪着他,暮尘歌甚至看见这么一会儿他的眼角就气出了血丝,“还成?他不过五十岁就金丹中期了!我比他年长二十岁,怎么到现在一点碎丹结婴的迹象都没有?!”
他把脑袋都沉入水中,透过水面看他白皙的皮肤,像遗失了的玉,他过了半晌才钻出水面,将脑袋枕在浴桶边缘搭着的一块淡黄色的小枕头上。
羲和宗宗主:“……”
揍他的是天枝大败笔,合欢宗宗主的大徒弟。
“也就还成,你不是打过他了吗。”
金丹越级打元婴一己之力平复妖界乱事的天枝掌门亲传弟子被在羲和宗宴会上揍啦。
这点细微的狰狞,五官都没参与多少,却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蓝玉斋”了。
天枝掌门亲传弟子要跟他一起。
“金丹中期,五十岁。”
“你不是说我很有天赋吗!?你不是说我才是最像他的天才吗!”
有什么可震惊的,任何一个人都应该被人打败,也许会有例外,但绝对轮不到何冬青去当这个例外。
于是不出几天,大半个修真界都在消化那半个时辰发生的事。
合欢宗大弟子是半月前单枪匹马挑魔族救羲和宗宗主女儿的蓝玉斋。
蓝玉斋忽然上前,一把抓住暮尘歌的领子,暮尘歌被薅得呼吸一滞,半真半假地咳嗽了一声。
暮尘歌看了场戏,但烟还没抽完,他懒洋洋地直起身子来,眼睛扫过由于两人的比试,以及比试结果而惊诧的众人,心道这帮山里种菜的就是没见识。
蓝玉斋也是金丹。
蓝玉斋于是转身欲向着暮尘歌去,忽然手腕一紧,被温热的手掌裹住。
邪修堂而皇之入羲和宗求学和天枝亲传弟子进羲和宗求学哪个更离谱。
蓝玉斋忽然回身一脚踹在香炉上,黄铜摆件连着红木柱子都砸在门上,大声小声叠合在一起,在暮尘歌脚边洒了一地香灰。
何冬青道:“我说话算话,你打赢我了,我让你进天枝求学!”
他奶奶滴,这都什么荒唐事儿啊!
他说得十分认真,看起来也没有被打败后的怨怼,然而蓝玉斋摇了摇头,拒绝道:“多谢道友赠予此次机会,但进入天枝求学并非贫道目标,既然羲和宗不愿,贫道与师尊一道回宗就是了。”
他看着蓝玉斋站在房间中央,一动也不动的背影:“生气了?”
他要抽回自己的手,何冬青仍不放:“那好,我和你一起进羲和宗求学。”
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小孩儿不过因为金丹越级打元婴就被奉为天才,他略有资质的徒弟把这个“天才”揍了一顿就足以让这群人展现出各有特色的大受震惊的表情。
他面颊上薄薄一层细密的水,消了他脸上的大半血色,他怒气仍未消,湿漉漉地靠在木桶上,睁着眼睛,
这年头怎么是个金丹都能狂甩元婴巴掌。
暮尘歌跟在后面慢悠悠地晃进来,等婢女出去,动手关上门。
蓝玉斋望着暮尘歌,暮尘歌也看着他,似笑非笑,蓝玉斋与刚才同婢女说话时的温和完全不同,下颚线紧紧绷着,似乎咬着牙,敷玉般的脸庞竟然浮现了细微的狰狞。
蓝玉斋长得特俊。
这届去羲和宗求学怎么竞争压力这么大,辟谷期的还有希望吗。
昨日两人没有同床,早上的洗澡水自然也没有用,家丁还没收浴桶,蓝玉斋一件件脱下衣服扔在椅子上,直接跨进浴桶里,躺在冷水中。
然而当天就回到合欢宗的师徒两人都没关心这些事。
……
“玉斋,走了。”
青的剑仍握在手上,但也不能为他仍有余力打败蓝玉斋提供任何证明。
蓝玉斋放开他,转身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低着嗓音道:“哈……金丹后期打金丹中期打赢了是什么光荣的事,何冬青这个狗东西,非要缠着我丢人现眼……”
那天参加宴会的人来自各宗各派,消息传的奇快。
暮尘歌不紧不慢地往屋里跟:“天枝掌门现在收徒标准都都成什么样了,这样的都要……玉斋,水是冷的,去春风泉洗吧。”
暮尘歌笑着哄道:“他只修那一种功法,你修两种,稍微慢点不是正常吗……他金丹越级打元婴就让那帮没见过世面的吹成什么样了,你碾压他都没动真本事,行了行了,别气了。”
何冬青被本宗剑法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