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又是一转——昏暗的屋子里,玉夕执笔写道:
寒灯纸上梨花雨凉,我等风雪又一年。
写罢,将信装起来,盖上印章,放进暗格里。
暗格里还有,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还有,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还有,情如风雪无常,却是一动即殇。
再到后来——玉夕的信终于从信封变成了纸条,绑在白鸽脚上,被白鸽送走了。
纸条上书:三月春熙赏花,见得三殿面若桃花,风雪顾己勿念。
画面转到风华——玉夕找到风华,风华一脸的犹豫与无措。
玉夕在观星宫角落与风月交谈,应是那次借红界石吧。
再后来是伏娲山伏娲殿脚下——一名绿衣弟子递给玉夕锦盒,锦盒打开是红界石。
玉夕喜出望外地就要越过结界,却不想被结界震飞。
玉夕不信,多次尝试终无力瘫倒在地。她盯着地面沉思了良久,最后擦掉嘴角的血,摇摇晃晃站起来将红界石甩向结界大声说话。
神情激动,疯疯癫癫,应是在破口大骂罢。
【玉夕指着结界大骂道:“伏娲殿、结界!你们欺我辱我,好不快哉!?好!好得很啊!”】
追溯镜里——玉夕以刀架在一神采奕奕的老头脖颈上。
此时的玉夕黑衣红眼,披头散发,堪比鬼怪。她毫不留情地将老头杀死。
夜色里,西周王姬赫连歆推门而入,赫连歆一身黑衣说着什么。
随后赫连歆拍拍手,一批黑衣黑斗篷的古武士出现在她身后,还有一个与地上已死老头一模一样的人。
这个老头就是南齐申家家主申望。
画面再转——是玉夕带着千军万马和那群西周古武士杀进皇宫,皇宫城墙外聚集的起义百姓仓惶逃窜。
紧接着——是玉夕登基称皇,她在高台上跪拜完毕站起来的时候,风华才慌忙跑来。
风华神情激动,玉夕满眼悔恨。
【风华:“我早答应了会帮你破结界,你又为何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玉夕瞥了眼风华说道:“世人皆欺我辱我,难道我就要受着忍着么?他们说我造反背叛,那我就做给他们看。现在,连你也要说我大逆不道么?”
风华欲言又止,他指尖颤抖地指向祭祀台之上的南齐祖先:“你难道不知一日为皇便终生为皇?你难道不知南皇北帝与南北大祭司一脉同连祸福相依,她大祭司都越不过的结界,你一介凡俗君王还能越过?”
玉夕凝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风华一愣,随即道:“你不知道南皇北帝和大祭司一样即使玄学天赋再好也越不过结界?”
玉夕当场腿软后退几步,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为什么没有人跟我说过?他们骗我?”
玉夕跪坐在地,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这之前的种种,她失魂落魄道:“我被人骗了。”她看向风华:“我被人利用了!”
玉夕大笑,“我被人利用了。伏娲山,申家,西周,哈哈哈,好一出正义戏啊!”】
画面再转——玉夕飞鸽传信道:我已为王,风雪可听我之令?
还有风雪的来信——守好南国山河,本司送南皇一梦。
玉夕带领南齐军队玄者集聚伏娲山,背后刀光剑影,死伤无数,而她抱起风雪义无反顾。
最后一幕,漫天白雪与阁楼红帐形成相违和的美,她们共同赏了一场初雪,最后同沉在这场鹅毛大雪里。
【“风雪,圆我一场春梦,可好?”
“好。”】
追溯镜上的画面停留在阁楼红幔。
最后的最后,追溯镜在满面红幔里破裂....
八六笔也摔下地来,一分为二。
风月看向江言,风穆清说道:“执念之深,竟连追溯镜都承受不住。罢了罢了!”
“我也给你们讲讲那个我未曾说完的故事吧。”
风穆清说道,她神色自然。
“尽管我们彼此都有了自己的人生,可我还是忘不了那位姑娘,她就是我心里头的一颗刺,轻轻地碰一下就疼得要掉我半条命。
她喜琉璃爱梨花,我便为她建了一座琉璃伏娲殿,我还为她将梨花树种满伏娲山,可是,我和她再也没有可能了。
我参与了她夫家的灭门之案,我本是不忍的,我可是伏娲殿一殿之主啊,我心怀天下,怎么可能去杀人啊。
是她,是她自己害死了她自己。”
风穆清语气平静,她背对着所有人,江言也不知她究竟如何,只听她道:
“她忘记了我们所有的点点滴滴,可是凭什么她说忘就忘了,而我却要记得一清二楚?
自那夜之后,再无人唤我‘穆清’。
她曾说,世间无不散之宴席,但每一次的分离,缘分都会以另一种方式相遇。她还说,如若缘分尽了,再努力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