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灼灼中,臣子轻轻俯下身,在女帝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女帝笑着回望着臣子,说:“既见君子,云胡不喜⑴?”
臣子笑着亲吻她的手背,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一阵清风拂过,臣子看着女帝那双灿若繁星的双眸,虔诚地说道:“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时晴,德音不忘⑵。”
寄雪看着结局,更加不解——话本前面就写到臣子和女帝皆为女子,难道古时的姐妹情都是这样的吗?她又想了想她和阿九,虽然偶尔会开玩笑咬耳朵,但是从来没有这样亲昵的举动。
她又随手翻了一页,眼睛一瞥瞥到了一段露骨的描写,终于看明白了话本的内容。这哪里是感天动地姐妹情,这两个姐妹明明是喜欢女子啊。寄雪回想起话本里一段段令她脸颊绯红的描写,半天没缓过神来。直到门外传来阿九的声音,她才光速合上话本,给她打开了门。
“神仙姐姐,你怎么了?”花辞狐疑地看着寄雪耳尖的红晕,问道。
“啊,我没事。”寄雪回答,“阿九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今天是上元节,想和神仙姐姐说声‘元夕快乐’,顺便邀请姐姐去街上看花灯。姐姐有时间吗?”花辞一提醒,寄雪倒是想起来了,今天是上元节。她刚刚看了那么令人惊讶的话本,确实需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遂而点头应允。
元夕也称上元节。按照习俗,鬼族百姓们会在这一天点上一盏花灯,吃上一碗热腾腾的元宵。偶有富贵些的人家,会点上孔明灯或放几盏荷灯为亲人祈福。
长街上人(鬼)来人(鬼)往,吆喝声不断,卖糖葫芦的老翁见她们来,递给她们一人一串冰糖葫芦。寄雪刚要拒绝,老翁开了口:“当年鬼族动乱,老夫是靠着九公主殿下的接济才活了下来,糖葫芦而已,小姐就收下吧。”
寄雪没想到这糖葫芦竟然还承载着这样的故事,再不好拂了老翁的心意,笑着接过糖葫芦,在上面咬了一口,夸了句:“真甜。”
这句话对老翁来说显然十分受用,他骄傲地对旁边的鬼族商贩说:“听见没?主上的客人都夸我的冰糖葫芦好吃呢!”
花辞笑而不语,拉着寄雪继续在街上闲逛。寄雪的糖葫芦很快就吃光了,花辞把自己的那串糖葫芦递给她。
“阿九,你不吃么?”
“不吃,留给神仙姐姐。”
“不了,阿九自己吃吧。”
寄雪脑海里莫名其妙又浮现出话本里那些不堪入目的描写,想到那天侍女的打趣和魉那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话语,觉得自己和阿九是不是亲近过头了。她推开花辞递来冰糖葫芦的手,想和她保持一些距离,花辞却不知没拿稳怎的,手一颤,冰糖葫芦就这样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烂。
手中的冰糖葫芦掉在地上,花辞猛地回过神来,她不明白好好的寄雪为什么会推开自己的手,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寄雪说了声抱歉,匆匆穿过川流不息的人(鬼)群,一转眼便跑不见了踪影。花辞想要追上她,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愣在了原地。
“九公主殿下好!”“主上您怎么了?”“主上,主上?”附近的群鬼纷纷发现了花辞的不对劲,其中几个走上前来想搀扶她一把,花辞揉了揉额头,看上去有些头疼。但她还是说:“我没事。”
九公主殿下虽然对着那些不安分的鬼族长老们以及祭司都表现出特别令人恐惧的一面,但她对待鬼族百姓是真的好的没话可说。此刻她如此模样,鬼族百姓哪里能放心,纷纷说要为主上分忧。
花辞拒绝他们,重复了一遍“我没事”,道了谢,漫无目的地向前方走着。不远处走来两个人,似乎是洛易风和甘棠。花辞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七哥那样一个讨厌热闹的人,怎么会来逛集市呢?可是她确确实实听见了洛易风的声音,那人唤着她的名字,“十六。”
花辞猛地抬起头来,确认眼前的人就是七哥和甘棠。她又有些恍惚地问道:“七哥,你看见寄雪了吗。”
“寄雪不见了?”甘棠先一步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四下张望着,手里拿出一张符纸。
“嗯。刚才她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很恍惚,然后就跑不见了。”花辞说。
甘棠当机立断,念了个法诀,符纸快速燃烧起来,化出无数灵蝶飞向一个方向。甘棠解释道:“这灵蝶可以辨别寄雪的气息,她在忘川河畔。”
此话一出,洛易风和花辞俱是瞳孔一缩。寄雪为什么会在忘川河畔?她去哪里干什么?她有没有危险?
与此同时。
忘川河畔,寄雪正捧着一盏荷灯出神。刚才她慌忙跑走,单纯就是想和花辞保持一段时间的距离,可惜她不认识路,莫名就跑到了忘川河畔。当时人(鬼)chao拥挤,不知道谁塞给她一盏荷灯。
“姑娘,你怎么不放荷灯呀?”旁边一位鬼族姑娘见她对着荷灯出神,问道。
“我……”寄雪语塞。
“荷灯是可以为去世的亲人祈福的,姑娘放的荷灯,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