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那些修士没有借着和他师兄妹的关系,窃取他的血,而可怕的是,这一切他竟一无所知。
所以宁晚晚到底背着他还做了多少事?
她又将自己的秘密告诉过多少人?
一想到这里,贺停云的脑袋几乎快要炸开一般。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妖兽之血在剧烈的沸腾,一种原始的厮杀本能袭来,让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将面前的宁晚晚撕裂。
但他还是尚存一丝理智,红着眼,沙哑着嗓音问她:
“最后一次,回答我脚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宁晚晚却只是垂了垂眼睫,道:“没什么好说的。”
“……好。”
贺停云于是彻底死心。
他说完,在场所有的修士便感受到,自贺停云的身体中,忽然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劲的灵力。
这种灵力处处透露着古怪,冰冷,根本不像是一个元婴期修士该有的灵力。然而,贺停云却靠着这股奇怪的灵力,凭空创立了一个结界出来。
深紫色的四方结界将他与宁晚晚两个人彻底与外界隔绝。
哪怕是云顶上的几位宗主大能,也无法从透过结界看到结界内部的情况。
太一子察觉到一丝不对,下意识看向林欲雪。
只见,惯常冷静自持的林欲雪,此刻也不自觉泄露出些许的不安。他的手中,两颗黑白棋子被他反复摩挲,把玩。
仿佛是他在估量眼前状况的危险,考虑要不要叫停。
察觉了他心思的太一子当机立断道:“弟子间的对决,我等不便随意插手。”
林欲雪没有说话,倒是御神剑宗宗主皱了皱眉:“虽说擂台上不论生死,但问剑大会意在切磋,并不是非要一方置一方于死地。你府里这弟子结界古怪的紧,连我们也看不透,若宁晚晚在里头认输,可他执意要杀人怎么办?”
太一子冷眼道:“那也只能怪她技不如人。”
御神剑宗宗主忍不住咋舌:“太一子,老头子好狠的心,这么年轻有为的小姑娘,你舍得眼睁睁看她死?”
太一子心说,宁晚晚偷走了我仙府的山河石,我巴不得她死。
可当着林欲雪的面,他不能表现的太过直白,只能继续说些睁眼说些瞎话:“可惜归可惜,规矩是规矩。”
御神剑宗只好又看向林欲雪,看他怎么表态。
此刻的林欲雪有些焦躁。
宁晚晚在他眼前消失,被困在了贺停云古怪的结界里。
虽然在他心里,林欲雪十分信任宁晚晚,他相信她有独当一面,战胜对手的实力;但看不到宁晚晚,还是勾起了林欲雪根植于心中最深层的恐惧。
这种恐惧无法被克服,也无法彻底消失,是困扰着林欲雪长达千年之久的梦魇。
林欲雪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用棋子打破结界的冲动。
最后,他终是抿唇道:“再等等看。”
再给宁晚晚一些时间。
看宁晚晚会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毕竟林欲雪是这世上最了解宁晚晚好胜心的人。
他知道宁晚晚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多少努力,留下了多少汗水。
若是遇到一些困难,自己就轻易地否决了她,宁晚晚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会埋怨自己这个师父。
尽管林欲雪从不真的将自己看做宁晚晚的师父。
可,他不愿见到宁晚晚失望的眼神。
那双杏眼应当永远是明亮,是勇敢的,一丝一毫的失望都不能,也不该出现。
更何况,林欲雪也并非完全不能得知结界内的状况。
就连宁晚晚也不知道,他还有另一双眼,时时刻刻紧跟在宁晚晚的左右。
故而,林欲雪选择了等待。
对他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可对太一子来说,却是这些天以来唯一算得上好的消息。
太一子已经变得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远处那深紫色的结界。
此刻,他并不关心自己门下的弟子究竟是为何可以使出这样连他也看不透的招数,无论如何,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宁晚晚。
杀了这个背叛仙府的叛徒!
不得不说。
某种角度而言,太一子的心声简直与结界内的贺停云不谋而合。
结界张开后,再无阻碍的贺停云扔掉云霭剑,肆无忌惮地将自己的原形逐渐现身。起先,只是锐利的指甲,而后是巨大的兽爪,再后来,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嘶吼,贺停云身上的白色衣袍碎成了无数碎片,一股浓烟随即升腾而起。
而当烟消云散。
一只约有三人高,羊身人面,虎齿兽爪的狰狞巨兽打着响鼻,咆哮着出现在宁晚晚面前。
这一幕无疑是震撼的。
饕餮是天阶妖兽,哪怕贺停云是人与饕餮的混血,但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