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到京城,苏禾没再做过外科手术,临时找不到配合默契的下手。
沈明轩的到来,让苏禾燃起丝希望,简庭宇情况危险,她单枪匹马未必搞得定,“表哥。”
沈明轩拼命挤过人群,帮着苏禾将简庭宇扶到床上。
房门被关上,两人分工合作,沈明轩帮着额头止血,苏禾喂了自制的浓缩麻沸散,从包里掏出手术器械。
一堆奇怪的器械,加上苏禾熟练的消毒动作,让沈明轩震惊不已。
救人要紧,他什么也没问,快速帮忙清洗伤口。
伤口太大,创伤药止不住血,苏禾熟悉进行缝合。
处理完额头的伤,沈明轩扎住简庭宇的腿动脉,将木刺拨出来后,快速进行清洗消毒,苏禾的针线紧跟而上。
一把火燃亮夜空,赶过来帮忙救人的不止沈家父子。地方不够,好些大夫就在外面帮忙救治,做简单的止血包扎。
重伤的一个个被抬进来,然后又抬出来,兄妹俩愈发默契。
沈忆祥抽空进来,看到苏禾的缝合动作,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很快清醒过来,“明轩,阿禾的缝合术是你教的。”
其实苏禾早想到说辞,不过舅舅一家对她的保护,还是让人挺感动的。
几场下来,苏禾疲惫不堪。早知道今晚有大活,她就不跟许戈做作业了,扛不住。
沈明轩跟了几场,已经掌握要领,还剩几个不严重的,他能独立缝合。
这一通忙碌,到天亮都没停下来,众人水都顾不上喝。
贺老爷子活到今天,算是彻底开了眼。医术无止境,若非沈家三人Jing通缝合,外伤大出血的考生怕是要排队去阎罗殿。
比起外伤,烧伤的则要严重许多,不过好在不算多。
皇帝天亮才知道消息,震怒的他推迟早朝,勒令京兆尹即刻彻查失火,命御医前往救治。
穆御医赶来,看到伤员头上的缝合,震惊道:“忆祥兄,没想到你竟然懂缝合术。”
沈忆祥谦虚地罢手,“早前便有这想法,只敢拿家禽练手,遇到今日这般情况,本着治病救人,只能硬着头皮缝合,没想到误打误撞了。”
外伤处理的七七八八,现在棘手的是烧伤,穆御医召集贺老御医及沈家父子,商议如何救治。
苏禾刚喘口气,徐夫人在丫环搀扶下进来,整个人六神无主,站都站不稳。
将她带到僻静处,苏禾问道:“夫人,简公子怎么会在客栈?”
徐夫人眼泪簌簌而下,“都怪我,都怪我,阿宇才会撞上这倒霉事。”
简家府宅大房多,但生意人迷信讲风水,不惜出高价给简庭宇在状元楼订房。客栈鱼龙混杂,简庭宇压根不想来,但被父母逼得没办法,只得白天在府里读书,晚上夜宿客栈。
谁也没想到,悦福来会失火,简庭宇被踩踏重伤。
“阿宇情况如何?”
苏禾神情凝重,“外伤处理了,也在用药治理,静养一个月左右可以恢复。”
晴天霹雳,徐夫人遥遥欲坠,“他不能参加考试了?”
“贡院苦寒,别说带药进去,连基本的衣食都比外面差,他根本撑不下来。”
徐夫人哽咽,“可阿宇已经错过三年,难不成还要再熬三年?”
要再熬三年的,又岂止简庭宇一个。
悦福来不大,却挤了三百多考生,据官府初步统计,烧伤六个,重伤二十三个,踩踏六十五人,其他轻伤受惊等不计。
这场考试,注定是不公平的。
尤其被火势波及的那几间房,他们晚上才举行各州府乡试魁首聚会,十几号人把酒对诗作词,夜深直接宿在客栈,谁也没有料到客栈会失火。
他们全是朝廷未来的栋梁,如今一把火,昏迷的昏迷,重伤的重伤。
天子盛怒,禁卫军出动,不仅抓了客栈的老板跟掌柜,连深夜秉烛不睡的,提倡聚会的都没放过。
所有能抓的,全部都抓了。
徐夫人自责不已,千不该万不该想讨个吉利,却将弟弟送进鬼门关。
苏禾天生不会安慰人,“夫人,世事总难料,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
徐夫人知道哭是没用的,悲痛之余擦干眼泪,“苏大夫,谢谢你。”她都不敢想,要是没碰上苏禾,阿宇是否还有命活下来。
“我是大夫,救人是天职。”
徐夫人稳住情绪,去病房照看仍在晕迷的简庭宇。
苏禾累得够呛,刚想到后院休憩,谁知前院传来喧哗声。
京兆尹跟大理寺联合办案,来医馆找考生查线索。
苏禾这才知道,不久前被抓的那个秉烛夜读的冯姓考生,知道自己闯下滔天大祸,在押往刑部的路上情绪过激咬舌自杀,而主持各州府魁首聚会的西南铜川魁首李姓考生因自责得了失心疯,人疯疯癫癫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两个关键嫌疑人一死一疯,而客栈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