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面露歉意,“尚书大人,真是对不住。我白天刚好撞到万姑娘,跟她一见如故就约去游玩,不料害得万姑娘崴了脚,我只得带回她医馆,这才错过了时间。”
万梓汐望向京兆尹,“我不过跟她玩得忘了时间,你们这兴师动众的,是要做甚?”
京兆尹擦汗,“一场误会,早前几位姑娘到处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了意外。”
“我见到旧时玩伴太开心,忘了告诉她们。既然是场误会,那就散了吧。”等她查到是谁干的,再手撕也不迟。
万历春心知肚明,是苏禾在替自己女儿打掩护。
他只当是场虚惊,当场斥了万梓汐两句,冷淡道:“谢苏大夫对小女的照顾。”
“此事因我而起,大人不怪罪,我就安心了。”
跟京兆尹分道扬镳,万历春带女儿回府,然后拎到书房,“说说,怎么回事?”
到了家,万梓汐才卸下心底的防备,边哭边说。
得知事情始末,万历春脸色铁青。
“爹,肯定是苏明茵那贱人设计的,她最会扮猪吃老虎。”
“此事不必声张,爹自会还你公道。”万历春盯着女儿,警告道:“以后交友识人,眼睛擦亮点,别老跟不三不四的人往来。今天要不是遇到贵人,你这辈子就毁了。”
万梓汐后怕不已。
万历春盘问了些线索,然后派人去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歹人揪出来。
万梓汐突然想到件事,擦干眼泪道:“爹,你手下的陆郎中有问题。”
永州水坝由陆郎中监工,最近发生渗漏,万历春已经让人调查,被她突然一问,不由问道:“他有什么问题?”
万梓汐将苏禾掌掴陆夫人的事说了,“起初我以为她仗势欺人,而且还跟陆家长子暗中见面,于是就偷偷查陆家,发现陆二公子在窑子跟人抢花魁,出手阔绰一掷千金,而且他还跟赛马欠下五千两。”
陆郎中俸禄不高,陆二公子哪来的钱挥霍?
陆家家事复杂,陆郎中早年娶商女为妻,有一定积蓄并不奇怪。这不失为一条线索,可以作为突破口。
……
老八赶在月底前进京,从绥州来的不仅他,老五也前后脚到的。
太后身子骨不如以前硬朗,没少在皇帝面前碎碎念,加上晋王去年抗蝗,税粮救济,以及雪灾中都有所作为,皇帝权衡之下便同意他进京为太后贺寿。
至于是否留京,还有待观察,皇帝并没有开口。
许戈的人对老八给予厚望,早在他高中解元之际,提前半年在悦福来客栈提前订房。
悦福来,俗称状元楼,是京城如雷贯耳的客栈。倒不是说它多奢华,而是客栈的风水绝佳,连续五任状元都出自悦福来。
从悦福来开业至今,据不完全统计,在此下榻的考生中,足有九十八位在春闱中夺得功名。
悦福来逢考必抢房,房价也高到离谱。别说春闱,连书院的入学考试,都有考生抢着来住,为的就是图个吉利。
由于悦福来名气大,便滋生了最早的黄牛党。
老八的房间,还是找黄牛买的名额,使了不少银子。一帮大老粗,还到庙里给烧香添油,“必中,必中,必中!”
悬壶堂跟悦福来只隔了两条街,直到老八住进悦福来,苏禾才得知消息,顿时火冒三丈。
“许富贵,你的人到底是当兵的,还是跳大神的?”
许戈也是事后才得知,但苏禾找不到他的人算账,这锅只能他来背。
“这不过人心作怪,黄牛党玩的噱头而已。”
客栈之所以能出这么多功名,并不是真的风水好,而是早年房钱便宜,好些考生手头不宽裕,只能住便宜的客栈,甚至连房钱都凑不出来的,只能多人拼房。
客栈住的考生多,命中率自然也高。
客栈老板是聪明人,早就看出其中的规律,甚至还鼓励考生拼房。
“你知道一间房最多能住多少人?”苏禾想想都觉得无语,“一个房间住二十人,都快塞到房梁上了。”
有些是穷的,但有些是有钱订不到房,只能找人拼房讨吉利。
别说外地考生,连京城的考生都挤破头去抢,其中还不乏贵权之子,真是想想都觉得滑稽。
“客栈人满为患,一天到晚跟菜市场似的,老八如何静心温书?”
许戈代人受过,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得道:“行了,我马上让他搬出来。”女人就是小题大做,多大点事还吵吵个没完。
那帮人挨骂跑不掉的,不过如今房间被吵到天价,老八转手让出去,不但没亏还赚了一大笔。
老胡另外找了僻静的房子,让老八考前再拼一次。
京城三月初还是刺骨寒,考场条件很苛刻,考生进号前要脱衣搜身,号舍被褥单薄,一不留神就生病发烧。
苏禾开药预防,不过老八在北方冻惯了,而且秋冬就开始防寒训练,身子骨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