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徐达眼睛泛酸,小侯爷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哪里知道,许戈想的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除了官府告示,徐达还带来漠北的消息。
“小侯爷,咱们做的羽绒服,好些人都穿上了。”徐达语气哽咽,别开脸偷偷擦眼泪,“漠北太冷了,这批衣服去得及时,要不然可要冻死不少人。听说蒙国那边寒流更重,连牲畜都陆续有冻死的。”
他还没说,其实漠北没有厚棉服跟炭火过冬的,有不少百姓都冻死了。他们不是神,能保住漠北军已经是万幸,其余的人他们管不着,更不屑去管。
要是没有少夫人带他们赚钱,他们可能连自己的命都不住,极有可能也会冻死在这场寒流中,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徐达喜极而泣。那帮人在漠北没有白等,一切都是值得的。
许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沉默半晌才问道:“那边的矿怎么样了?”
“小侯爷料事如神,姚千万跟杨元吉联手拿到批文,雇了大批苦力全力挖煤。漠北奇寒不止,大雪封山外面的运煤车进不来,姚千万贿赂当地官员将煤价炒到天价,今冬的煤价比往年高了三倍不止,连军营都快用不起煤了。”
姚千万跟杨元吉赚得盆满钵满,可漠北岂没有皇帝的眼线,此时只怕消息已经传到京城。
杨元吉也是个蠢的,一朝得敬王赏识坐拥漠北两年,久而久之没了敬畏之心。安逸日子过久了,加上开矿赚得雪花般的银子,贪婪日益膨胀,得知饥寒交迫的大批灾民去矿场抢煤保命,竟然派兵镇压,造成灾民死伤不少。
许戈面无表情听着,突然道:“按行程,钦差也该到漠北了。”
“估计差不多到了。”漠北多妖,狗皇帝既然严查军服贪墨案,又岂会放着天价煤不管?
蒙国虎狼环伺,狗皇帝这时才打肿脸充胖子,想用老漠北军威喝蒙军,早他娘的干什么去了?
提起蒙军,许戈又道:“税粮运得如何?”
“咱们绕过漠北走西域路线,行程慢了许多,但已经跟那头接上头。”八万担的税粮撒手让人,徐达跟挖了自己的大腿rou似的,疼得嗷嗷叫,“等第一批税粮交接完成,也该到他们体现诚意的时候了。”他娘的,自己的兄弟在漠北饿得直勒裤腰带,却拿金贵的粮食去喂塞外的野狼,希望这一切都值得。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不管是老胡或是老五也好,他们都能理解但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满肚子的愤怒无处发泄。
许戈冷然瞥了他一眼,“能用来换命的,都不算金贵之物,没了还能再赚。”
“小侯爷说的是。”要是连命者没了,要再多的粮食有何用。
徐达走的时候,特意看了屋檐下的雪人,突然咧嘴笑了,“长得还挺像小侯爷的,少夫人真会玩。”
许戈:“……”
徐达突然想到好主意,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到四海。天地茫茫的,酒楼的客人很少,徐达叫来几个伙计,依葫芦画飘在门口堆了两个雪人迎客。
末了,又觉得没苏禾堆得好看,也不够气派,于是将伙计全部叫出来,他打算堆巨形椰子跟鸡,刚好给四海再做波宣传吸引客人。
苏禾不知道,因为自己堆的一个雪人,吃撑的沙县百姓竟然脑洞大开,玩起各种雪雕艺术,一时间成为沙县的一道独特风景线。
徐县令得知后应时应景,借势举行雪雕大赛,呼吁百姓或商家踊跃参加,夺魁者可得十两银。
钱不多,但可以拉到百姓出来消费,增加税收拉动内需。看来,他为了攒政绩回京,也是够拼的。
因为徐县令的举动,沙县从此以后每年都会举行雪雕比赛。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彼时的苏禾还在灶房烧火。
雪堵了烟囱,浓烟倒流呛得她灰头土脸,气得朝许戈发脾气,“许富贵,烧火是你的活,别躲在房间里张嘴等吃的,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欺负他不带眨眼的,却连烧个火都不会,这个女人真是笨死了。
为了家宅安宁,许戈心里再不情愿,都得乖乖推着轮椅去烧火。
看她被熏得满脸焦烟,许戈不厚道的笑了,将她拉过来仔细擦着脸,“真是笨死了,连烟囱除雪都不会除。”
被他嫌弃,苏禾还有理了,“我不会捅烟囱怎么了,还不是赚钱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瞧你那德性,再嫌弃我要你好看!”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最近他总爱嫌弃鄙视她,忍他很久了。
“是是是,我媳妇最厉害了。”见她动真格的,许戈马上哄着,“要不是你赚钱养我,我早就饿死了。”
他的态度很虔诚,可说出来的话又不对味。算了,还是先搞点早餐吃,真是饿死了。
等许戈通完烟囱,煮水洗漱吃完早饭,两人往房间里添了盆炭火,然后钻被窝取暖。
晚上睡得足,苏禾取出飞行棋,“咱们来玩这个,输的晚上做马杀鸡。”
许戈瞧不上这种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