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思连嘴角向上的弧度都没有变化:“铁叔,我都说了,这豆腐铺子是咱们村儿的, 所以村子里的每一个人, 甚至连三宝那样的小孩,我都给了工作的机会。”
没错,三宝他们负责人员调度, 也是有工资的, 只不过工钱比较少, 当个零花罢了。
“什么样的人适合什么样的岗位,你愿意做,我肯定不会少你的工钱,你要是不愿意做,那也没事儿,反正村子里愿意做的人多的是。”
刘全铁:“那我岂不是没有工钱可拿了?”
梁思思惊讶地看向刘全铁:“不干活怎么会有工钱呢?叔,您在开玩笑吧?这道理您自己应该也懂的吧?”
刘全铁猛的站起身来:“你咋能这样呢?”
“你凭啥不让我干?你不是说了,这铺子是村子里的人,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有工干,凭啥就我没有?我也掏钱买菜种的呀!我也下地种菜了呀!这豆腐铺子也有我的一份呀!”
他来回在梁思思家堂屋里打转:“不行!这样绝不行!”
可真要他实施什么手段, 他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要真是个有本事的人, 不可能到现在在村子里都籍籍无名, 刘全众都嫌他没本事, 也就是梁思思向来表现的好说话,他才敢跑这一趟。
其实这村子里人大多数都是这样的,谁的心里没点小心思小算盘呢?这种小恶是人人身上都有的,要说不讨人喜欢,那是真的,但是要说有多可恶,那也未必。
何况大多人的小恶,都是没机会释放出来的。
刘全铁从小到大都没干过厨房里的活儿,用句土话来说,家里的油瓶倒了,他都不一定会扶起来的那种。
人活了大半辈子了,家里只有个老伴,后辈该去的都去了,剩下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大概率是回不来的。
他没有刘全众的豁达,他看未来是看不到希望的,因为他没有直系后代,村子里有刘家的小孩,但刘家的小孩又不是他的小孩,跟他有关系,但关系没那么大。
没有未来,眼下能看中的也就那么点儿东西,那个东西叫脸面。
可哪怕是维护自己的脸面,他都用不了什么激烈的手段,因为他没有,他打不过梁思思,打不过村里大多数的人。
就只能仗着村长好说话,过来闹这么一场。
梁思思看到他这副快要蹦起来的样子,心里面的火气终于消散了一些:“叔,来您消消气。”
“我跟您说说掏心窝子的话,像您这么大年纪的,无论是您,众叔,甚至是羊叔,都应该在家里颐养天年了,也就是现在情况特殊,咱们村没那条件,才让你们出来干活。”
梁思思最初想的,其实是这么大年纪的老人,直接不让他们干活,村子里给养,就跟后世的养老保险一样。
幼有所学,老有所依,这是她想建设的村庄。
但是她知道这不现实,新村民跟老村民之间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在几个月之前都是陌生人,老村民中大多数都是这个年纪的人,她凭什么让其他人挣钱白白养别人家的老人呢?
没有这个道理的,她自己愿意这样干,却不能强迫别人。
所以还是需要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来,所以才让他们干一些清闲的活。
既然干活了,拿工钱就没问题,干多干少都干了,别人拿工钱拿的顺心,她给钱给的舒心。
至于她想象中的,老年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不用干活,这个还需要时间去实现,甚至有可能,梁思思努力了一辈子,都实现不了。
刘全铁看着小村长,年轻的后生眼神诚挚,虽然活了大半辈子也没什么本事,但是人家是真心假意还是能够看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之间就有一点点心虚。
梁思思:“我是真的没办法,铁叔您跟我说,你们种田种了一辈子,身体好的很,但是种田跟拉磨一样吗?”
“种田种几天?累了休息休息,干完了以后您怎么休息都成,拉磨可以吗?咱们这是卖东西呢,要讲求效率,要干就得干一整天,不是说想歇就能歇的。”
“再说,铁叔您是觉得干这活丢脸了是吧?我也是男人,我不觉得丢脸,村里的人都知道,我平常没事儿的时候,在家里也会帮我娘做个饭什么的。”
“不就是干点家务活吗?有什么可丢脸的?要是男人干点儿家务活就丢脸了,那我这脸也太不值钱了,丢就丢吧!”
“对了,您觉得干这活丢脸,跟我婶子说了吗?”梁思思笑眯眯的问。
刘全铁脸色一阵青青白白,这种事儿怎么可能瞒得下枕边人,就因为这事儿,老婆子已经好几天没跟他说话了。
梁思思一看他的脸色,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顿时更加开心了,心里想着活该,脸上却没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铁叔啊!要是你实在是想不通这个道理,我就跟你说其他的,先前我不是在村子里说过吗?这做豆腐虽然是厨房里的活,但其实也是个技术活。”
“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