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亦麟叫了辆滴滴送自己去机场,上车时驾驶员看他一身睡衣加长外套,全身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模样,貌似还质疑了一下,又抬眼看看这家五星酒店,意味深长且多事的问了一句:“是去机场?还是去派出所?”
看来这也是一位经验老到的夜班师傅,但他不识时务的话惹到本就着急上火的庄亦麟,被骂道:“你到底走不走?再啰嗦我就投诉你!”
驾驶员一脚油门迅速绝尘而去。
庄亦麟买了最早一班机票回S市,他给杜可风发了条短信,让他第二天帮自己退房。所幸房间是用杜可风的证件开的,他可以随时提脚就走。
第二天早上十点飞机在S市降落,直到降落那一刻,庄亦麟才觉得自己安全了,心里才踏实下来。
他也奇怪,为什么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会让他产生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程顶徒有一副与萧起昀极其相似的乖顺皮囊,却生了一个跋扈爆烈的性格,同样的面孔,换上不同性格,原来可以有如此鬼惊弃神的差别。
庄亦麟承认,昨天在酒吧见到程顶的那一瞬间他懵了,是真的头盖密云的懵逼,有那么几秒钟他真以为自己见到萧起昀了,那种恍若隔世的触动让他对程顶一时失了防备。可当程顶开口说话后,他立马就清醒了,萧起昀的教养和自谦,程顶半点不及,尤其经历在酒店的荒唐事后,他又悔又恼,简直想给自己两勾拳,竟然会因为一副相似的皮rou差点把自己给推进火坑!
中午杜可风给他打了个电话,开玩笑问他怎么昨晚不声不响就跟那个“萧起昀”走了?一听这火上浇油的话,庄亦麟再次破口大骂以泄心中不忿。
杜可风本是逗他玩,没想到惹来一气人身攻击,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至于这么较真吗……他脑子一转,有情况。今天他去退房的时候,酒店服务员告诉他房间里还有一箱行李没带走,然后茶几茶杯、洗漱台的镜子、洗发水沐浴ye、床头灯等公用品被完全损坏,弄得地上一片狼藉,虽然都是小物件,但还是要照价赔偿。
杜可风一应俱全的给酒店赔偿了损失,然后笑呵呵的给人赔不是,说是自己昨晚喝醉了撒野,实在对不起,该怎么赔就怎么赔……
他知道庄亦麟不是那种酒醉撒疯的人,况且昨天庄亦麟离开酒吧时总共也就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并没有喝醉,唯一的可能就是……
“我有个正经事要问你,昨晚你跟那个男生一起离开,然后去酒店了是吧?”
“关你什么事?”现在任谁提起跟昨晚有关的事,庄亦麟都是一点就着,火跟着噌噌往上冒。
本来还尚存一丝耐性的杜可风,听他说话这么毛锵锵的,自己也来脾气了,厉声骂道:“庄亦麟,你小子有种就别让我跟你收拾残局!我他妈刚从酒店出来,光跟人酒店经理鞠躬赔不是就差点儿让老娘腰肌劳损!你昨晚干什么了心里没点儿逼数吗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被人这么一骂,庄亦麟才意识到杜可风的话里好像有点不对劲……跟酒店经理赔不是?为什么要赔不是?他走的时候除了抱着鸟在床上翻滚的程顶,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啊。
“你跟人家道什么歉?”
“你他妈把房间的东西都砸的稀巴烂,还在人地毯上撒尿搞得房间里一股尿sao味……老子不赔钱不道歉行吗!我现在已经被这家酒店列入共享黑名单了!妈的你昨晚到底玩什么了这么嗨!”杜可风也顾不上自己站在大街上,叉着腰杆就跟个泼妇骂街似的嚷嚷起来。
砸东西?在地毯上撒尿?庄亦麟一身Yin凉……程顶还真是个有仇必报的小畜生。
昨晚的事他不得不告诉杜可风,反正都已经把兄弟害惨了,道歉也是白搭。他再三叮嘱杜可风这大嘴巴,这事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否则……否则他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杀人灭口吧。
庄亦麟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杜可风的大惊失色,他说没见过这么恶劣的小混蛋,还浙大的呢……真给自己母校长脸!
什么浙大建筑系,十有八九也就是程顶搭讪时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手段,就那顽劣不堪的性子一看就有Jing神疾病,初中毕业都嫌多,还浙大……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想到这儿,庄亦麟万幸的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他给季屿打了电话,季屿又去N市了,明天才回来。季屿在工作时间难得的跟庄亦麟撒了个娇,听得出来他这段时间S市N市两头跑确实很辛苦,说话语气都带点疲软。
“这次是年前最后一次开工程会议,忙完这两天工人都回家过年,我就没那么多事了。”季屿得知庄亦麟回来了,即便他人不在S市,还是按捺不住的雀跃道:“我想你了。”
庄亦麟在听见这四个字时,除了心尖触电般的甜蜜,还擦生出一种不知名的内疚感。
“我也想你。”
季屿还想跟他多讲两句,但好像有人来了,他匆忙说了两句就挂了,最后还不忘提醒庄亦麟冰箱里有冻饺,还特别强调了一下是鲜rou馅儿,让他懒得出门就自己下饺子吃。
季屿最近不是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