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杜可风浅浅道:“是时候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了,有的东西放在眼前它不会时刻都在,但放在心里,它就永远都在。把小昀放在心里,只要你还活着,他就一直跟你在一起。”
大概是太长时间没人对庄亦麟说过如此煽情又正中下怀的话了,那些年的酸苦轰然逆向行驶,化作怅然的眼泪淹没眼眶。
他频频点头,却又难发一语。
杜可风一句话就把人逗哭了,忙戏谑道:“我看着这小子挺结实的,应该比小昀耐撞。”
“滚吧你,”庄亦麟鼻音很重,眼中的泪还在徘徊,笑骂道:“谁跟我好的下场都是被车撞死吗!”诅咒他是吧?
杜可风见他笑了,心里才踏实点:“他对你怎么样?”
“不错。”庄亦麟在对季屿作出这两个字的评价时,脑子里冒出两个事:一是季屿英雄救美那次,另一个是季屿主动提出要跟他一起完成对萧起昀的承诺,买下这栋别墅,这是他俩关系上质的转变。
杜可风当然不知道这些事,他只是相信庄亦麟有识别人性善丑的眼光:“你真的喜欢他吗?还是只是想利用他来忘记小昀?”
“我要是想利用另一个人来忘记萧起昀,那他刚死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的找备胎了,何必等到四年后?”庄亦麟抿着泛白的嘴唇:“我应该……应该是……喜欢他的。”
“喜欢就好,”杜可风身子往后一仰,一个葛优瘫散漫的靠在椅背上:“小季这品相当备胎太可惜了。”
庄亦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别打他主意。”
杜可风嗔笑,连带着肚子抖动起来:“不打不打,那我多看两眼总可以吧?对了,你俩谁骑谁?”
庄亦麟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羞窘了,一时说不出话,这此地无银的反应马上让杜可风仰天大笑,“哈哈哈……我果然没猜错……庄庄啊,你居然也有做零的一天,活该你!”
正是,庄亦麟在跟萧起昀在一起时,一直都是一。在这之前他跟季屿做爱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只觉得时候到了,兴致来了,他就追随着本能躺下了……反正怎么高兴怎么来,他对上下体位这事没什么执念,但现在杜可风这谈笑中带点揶揄的口吻,让他有点别扭了。
“庄庄,”杜可风又强调了一遍:“我真没看出来你是0.5,太无耻了。”
庄亦麟说:“怎么舒服就怎么来,为什么非要给自己界定个属性呢?如果两个一相爱了,谁都不肯做零,那干脆别好了是不是?”
杜可风察觉到他的庄庄有点不高兴,说:“我不是硬要区分属性,更不是奚落你,我真的只是没想到嘛……”
这时候季屿扶着楼梯东倒西歪的下楼来了,看得出来是吐过了,因为他换了一件宽大的T恤。
俩人自动自觉的结束了这个话题,杜可风又跟刚才一样,笑yinyin迎上去,问季屿还要不要接着把《回家》听完,季屿醉归醉,还是客气的回绝了,他说再听还得回去吐,谢谢哥哥了。
杜可风:“……”
季屿不知道杜可风几点离开的,他只知道自己醉的脑子像是被漂白了一样,除了沉甸甸的晕乎,什么都不知道,最后是被谁给捯饬回卧室的他也一无所知,只知道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他躺在自己床上,而庄亦麟……他摸摸旁边,又环顾四下,人呢?
他扶着跟铅块一样沉重的额头走出卧室,站在二楼的走道上,见庄亦麟在厨房做早点。
他下楼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人,下巴搭在他肩上。
庄亦麟像是已经知道他来了,一点都不惊讶,手上煎鸡蛋的动作依旧流畅:“不睡了?”
“嗯,”季屿像在撒娇般扭着身子:“我头疼……胃也不舒服。”
“活该,喝那么多红酒。”庄亦麟往荷包蛋上撒了一点胡椒粉,起锅盛入盘中。
“不是你好朋友来么,我不喝点儿显得我多不好客啊……”季屿喷出的热气在他耳边圈成一团滚烫的火,烧的奇痒。
庄亦麟若无其事的说:“去刷牙洗脸,然后下来吃早餐。”
“好嘞!”季屿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欢天喜地的跑去刷牙了,庄亦麟瞧着他那活力四射的模样哪里像身体不舒服的?这不好好的么……
坐在餐桌吃东西的时候,庄亦麟瞅着季屿一副食欲不振的模样,让他今天别去工作室了,在家休息一天。然后琢磨起昨晚杜可风跟他提的那件事。
昨天杜可风来的目的,既是探望庄亦麟,也是有事相求。
杜可风是个真正热爱音乐、有音乐梦想的人,他从在伯克利上学的时候起就有个伟大的愿望,毕业后要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音乐社团,然后巡回演出。还在学校时他就到处拉拢游说同学加入他的小乐团,那时候他也找过庄亦麟和萧起昀,当时出于大家都是中国人,有着一种国人惺惺相惜、肝胆相照的仗义,二人二话没说就答应加入乐团,跟着他四处吹拉弹唱,也挺欢乐。
不得不承认杜可风在这方面还是挺有魄力和影响力的,他的小乐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