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上课?”季屿平躺在床上,愣神的看着寡白的天花板。
庄亦麟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晒着冬日的暖阳,懒洋洋道:“我去上课了,谁来照顾你?”
季屿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他本想说叫贺澜那贱人来,但转念一想,如果是贺澜来照顾他,他起码得推迟一星期出院,还是免了吧。
“这么关心我不好吧?”
“确实不太好,”庄亦麟想了想:“要么我帮你联系你那个叫祁之颂的大哥,让他来张罗你,有他在,你应该会好的更快。”
这话本是酸酸的,但听在季屿耳中就变得很是挑衅,他知道庄亦麟狠狠地记着那晚祁之颂的事,对于庄亦麟的死心眼,他已经无计可施了。只是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起祁之颂?庄亦麟是故意气他,还是气自己?
季屿顺水推舟道:“如果祁哥能来,我就不会住这大病房了,他一准给我弄个干部病房,单人间带洗澡间那种。”
果然,庄亦麟触怒了,脸蛋翻红眼睛一瞪:“那你去找他啊!”
自打中午俩人在病房里互呛了几句后就谁也不理谁了,庄亦麟也不离开,就在病房里闷头玩手机,季屿不知道他抬着手机一下午在干嘛,貌似是在用音乐软件编辑曲谱,完事发在学生群里,然后语音交待几个考级的学生这几天把这段鸣奏曲练习熟了,下星期测试。
除了喝水尿尿,季屿也没主动跟庄亦麟说话。他也有气啊,昨天他奋不顾身将生死置之度外就为了救心上人于水火,他连命都豁出去了,换来的还是对他质疑的冷嘲热讽。祁之颂这道坎庄亦麟是永远过不去了是吧?
但老人家有句话说的是真在理,越是怕啥越来啥,季屿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道坎当天就马不停蹄的出现在自己病房。
晚上八点多,贺澜来看他的老战友了,两手满满拎着几袋牛nai藕粉水果罐头走进病房,身边还带了一个黄毛杀马特。
季屿发懵了几秒才看清门口那个玉米头是谁,可以啊,才几天贺澜这厮就带着“家眷”来看他了。凡凡今晚请了假没去呼浪当班,所以也就没化妆,这么看上去除了那鸟巢发型奇葩点,其实他五官也挺清秀帅气的,像个清纯的大学生。
“季屿哥。”凡凡这声谦卑有礼的称呼叫的季屿除了点头憨笑,都不知该怎么应他。
屋里的人脚跟都还没站热,病房外有个人就自动自觉的踱步进来了——祁之颂。他没带什么礼物,只是给了季屿一个手机号,让他在医院有什么事尽管打电话跟这人说,不用客气,还强调了一下“任何事”都可找那个人。
贺澜心中暗叹,妈的,大人物跟他这种小角色就是没有可比性,送“礼”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祁之颂倒也没做出太浮夸的举动,就是跟普通朋友一样嘘寒问暖了一番,表现的也算得体,但他不合时宜问了个极度尴尬的问题:“小季,这大病房人多口杂休息不好,要么我跟他们领导说一声,帮你安排个干部病房,别的不说,起码得安安静静养病嘛。”
一直站在旁边没吱声的庄亦麟脸都绿了,睨了病床上的季屿一眼,声音嘹亮道:“凡凡!我们出去抽烟!”
然后凡凡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他连拉带拽的带出病房。
祁之颂不知怎么回事,一脸茫然:“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哈哈……祁哥你坐……”季屿都不知道怎么圆场,还是贺澜这鳖孙赶忙搭话:“他俩是闺蜜,每次遇上总止不住要讲几句悄悄话,不用管他们。”
好在祁之颂也没太当回事,坐下后倍加关心的问:“我听小贺说你昨晚见义勇为了?”
季屿只想把贺澜那张狗嘴缝起来,他妈什么都往外说!
“我室友遇着坏人,而且就在家门口,怎么着都不能不管吧。”
祁之颂给了他一个大写的赞:“年轻人有胆识有,我很欣赏你!现在还有这种社会责任感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我支持你。”
季屿笑笑,也没啥好说的。
好在祁之颂待的时间不长,不到二十分钟就离开了,说是还要去见个朋友,有空再来看他,临走前叮嘱他好好养病,有事一定要告诉他,不能隐瞒。
贺澜毕恭毕敬的送走祁之颂,回到病房迎面而来的就是季屿凶悍的目光。
“喂喂喂,你可别这么看我,我也是骑虎难下,”贺澜知道一顿臭骂正等着自己:“他下午来工作室找你,我说你生病没来,他就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去家里看你,我被他逼得没办法,只能实话实说了……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没必要隐瞒吧,搞得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
季屿咬牙切齿:“你他妈把他带这儿干嘛?你不知道庄亦麟在吗?你还嫌我事不够多是吧!”
贺澜跟着就贼溜溜的笑起来:“兄弟,说到这儿你还得谢谢我呢!”
“谢你妈!”
“且听我说嘛,”贺澜也不跟他置气,朝门外瞟了一眼,低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庄亦麟为什么这么介意祁之颂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