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最近都没再去呼浪,一是工作繁忙,二是他确实有意避免再在那灯红酒绿的场所见到庄亦麟。悬崖勒马已经够他痛心疾首了,要是一不小心再被在呼浪性感放浪的庄亦麟踩着软肋,他真的没法把持住自己烟熏火燎的欲望——好歹他是个生机勃勃正当年的年轻男人,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既然庄亦麟明确表示对他没兴趣,那他就有点自觉,别贴着脸上,就当是空窗期惹的祸,也没必要为一次激情性爱的发生计较后果。
再有就是最近一个海南的新客户,好像对季屿有点儿意思,自从上个月接了他的案子后,那人一有空就飞来S市,就千方百计要请季屿吃饭。
季屿对这个客户自然没什么兴趣,但好歹人家也是金主大人,上百万的健身房装修对于他这种刚步上正轨的私人工作室来说也算大案子,大老板约了两次都被他搪塞过去,今天是第三次,再不答应,就明摆是不给人面子了。
这个客户叫祁之颂,本是海南当地的房地产商,这两年随着生意的发展壮大,房地产事业扩大到S市,在这里待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这人因为本身热爱健身,又对S市那些大大小小的商业健身房太过嫌弃,索性就想自己弄个小型健身工作室,供自己玩。季屿不得不感叹,对于这些财大气粗的有钱人来说,贫穷真的限制他的想象。
今天下午季屿提前离开工作室,他没有开车,单枪匹马赴约,祁之颂肯定要邀他喝酒。一路上他琢磨着,自己这算不算为钱出卖色相?
祁之颂订的是本市有名的五星酒店,最顶层是旋转餐厅,收费非常没有人性,就这贵得要死的地方还得提前半个月预定,晚了都抢不上。季屿很难理解这种有钱人的消费观,花这么多钱就为了买个格调,闲的。
祁之颂挑了个视野最开阔的位置,放眼望去皆是整座城市高低不整的建筑,笔直的马路穿梭在中间,就像血管密布其中,一会儿天黑了,夜景会更加浪漫。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季屿的兴趣,视线在对面这个男孩身上反复游走,他喜欢漂亮的东西,但绝不是皮囊派,能绞起他兴致的人,除了面貌英俊,还要有跃人一等的智商和情商,季屿就是这么个能让他产生舒适感的人,非常难得。
“其实今天我们就像普通朋友出来聚会一样,你不必那么隆重,随意点就好。”祁之颂嘴上这么说,但眼珠子却始终黏在季屿身穿西装高峻的身材上,撕都撕不下来。
季屿心说,我每天都这么穿,别说的好像你很特殊似的,嘴上还是客气道:“我觉得这是对祁总起码的尊重。”
祁之颂佯装不悦的挑起眉:“我说过,以后叫我哥就行,别那么官方。”
季屿自觉跟他还没熟识到可以以哥弟相称的地步,但人都开口了,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挤出几个字:“嗯……祁哥。”
祁之颂点的菜都是Jing致的西餐,什么鹅肝、nai油松茸蘑菇汤、蓝金枪寿司、鱼子酱沙拉……还有些季屿都叫不出名字,其实他没那么高级的品味,路边摊随便一碗拉面都能让他吃的倍儿满足,反而是这些装逼的菜式让他手足无措,拿着筷子不知从何下手。
祁之颂开了一瓶有年限的红酒,俩人一边对饮一边闲聊。
季屿确实嫌弃祁之颂矫情的仪式感,但也不得不承认跟这个人聊天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毕竟是在社会上混迹十几年的人,见过大风大浪,也经历过大起大落,看待任何事都心态坦然,无论季屿牵起什么话题,他都能毫无痕迹的立刻融入,并且游刃有余,算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
“等我的健身工作室装修完成,你就是我的永久免费vip,随时随地,想来就来。”祁之颂痛快道。
季屿数杯红酒下肚,喝的有点上脸了,惊奇道:“祁哥你不是说健身工作室不对外开放吗?”
祁之颂莞尔一笑:“因为你不是‘外’。”
中年男人跟二十几岁的半大小子调情方式的最大区别在于,前者坦然自若、炉火纯青,后者一瓶不满半瓶摇,一不留神还会被扣上个“臭流氓”的帽子。
季屿早就察觉出祁之颂对自己图谋不轨,但人家言行举止合乎分寸,得体而不冒犯,每次都是点到即止,既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臆想,又留有足够空间让季屿迂回,实在很难让人反感。
季屿低头笑笑:“我还挺走运,接个工程不但赚到钱,还赚了个超级vip~”
祁之颂半真半假的说:“只要你愿意,你还可以‘赚’到更多……”
季屿不是傻子,这话指向性够明显,他觉得只要他愿意,今晚祁之颂就会把他留下。
“哎呀……我好像有点喝高了,祁哥有烟吗?”他得速度转移话题。
祁之颂也是个聪明人,诉求已经表达,那就不再穷追不舍,否则会让人心生厌恶,既然他想吃这小男人,也就会保留足够的耐心给他。
祁之颂递了根烟过来,季屿接过烟,正在捞打火机,祁之颂的都彭打火机就递到他跟前了。季屿怔了一下,咬着烟凑过去,单手拢着火点着烟,长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