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低头禀报:“表姑娘来了。”
谢曜闻言笔尖顿了顿,抬头,神色瞧不出其余情绪,只道:“去请。”
片刻后,秦可进来了。
元若贴心的关上了门,屋内便只剩下秦可和谢曜两人。
秦可先开口:“大表哥,我来的时候穿了很厚,还拿了手炉,一点儿也不冷。”
甚至还有些热。
谢曜微微一顿,意识到这是跟他表示过来找他不会着凉,谢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热就把披风脱了吧。”
鼻尖都微微冒汗了,谢曜朝她走了过去。
秦可轻轻把披风系带扯开,谢曜就已经帮她接住了。
这下,屋内又陷入了安静。
他不问,也不着急。
秦可似乎鼓足了勇气,道:“对不起大表哥,我撒了谎。我三日前去单独找过四表哥,请他在宫中,拦下你赛马一事。”
秦可一鼓作气说完,静静期待着谢曜的反应。
谢曜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淡淡问道:“为何?”
声音温和,抚平了秦可内心的紧张。
“那日四表哥说,你们会同高家人一起赛马,我……我在江南时,曾见过那位高公子。”
此事秦可并未撒谎,也是她方才在回去的路上忽然忆起的,那时她刚刚十三,清明时节同母亲扫墓,路过山脚一家驿站时稍作歇息,便听到旁边桌子上高家人的声音。
“当时年纪尚小,并不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只记得母亲很是生气,还听见有人称呼那个男子为高公子,那人很嚣张,自报是京城而来。后来回府,无意听见母亲和父亲说起此事,父亲叹气,说高家领了朝廷的差事来到江南,所以那日便猜测是同一人。”
谢曜微微蹙眉:“所以,你便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听说我要同他赛马,让四弟阻止?”
秦可:“是,也不是……只不过我总觉得那人Yin恻恻的,很是讨厌,当时只是同四表哥说了一嘴,但并不知道……是大表哥同他赛马。”
秦可说完,手心的帕子又被汗意浸shi了。
她还是撒谎了,对不起。
谢曜知道小表妹和四弟单独见面说过话,但他不知道的是秦可曾经在江南就受到这样的屈辱之事。
“听闻江南知府的女儿国色天香,近来在国公府住着,可知府已走,这昔日千金如今怕不是成了人人可采撷的娇花?只是可惜,人美花娇,就不该是个瞎子。”那是高以弦那日的挑衅之言,谢曜眼眸眯起,似乎又骤寒了两分。
谢曜朝秦可又走近两步,将手中的斗篷重新替她系好,语气温和:“我知道了,此事就此揭过,早些回去休息吧。”
秦可错愕抬头,大表哥这就不问了?
谢曜当然想问,但不是这件事,他想问,为何这样的事不先来告诉他,而是去找四弟。
但他没有开口。
小表妹或许也有些怕他,和同龄的四弟比,四弟的确更好相处。
“三弟那边不必担心。”谢曜又补充一句,这话的意思就是,他是真的会让此事揭过,从此不会有人再去问她。
秦可又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慢慢的欠身:“那我先走了,大表哥也早些休息。”
谢曜宽和的朝她笑了笑,视线停留在秦可的脸上,娇面粉唇,虽然还未及笄,倒的确当得起江南第一美人的称号。
不知那年她十三,高以弦到底看见了她多少,是否也像现在这般?
谢曜执卷的指节微微泛白,面上却依然瞧不出其他情绪。
作者有话说:
继续红包哈
第18章
谢曜说话一向算数,第二日,谢煊果然也没来找她。
只是秦可不知道的是,兄妹几人今日前往国子监之前,谢曜便已经单独和谢洵谈过了。
“表妹已经跟我解释了那日的事情,你不必再去询问。”
谢煊愣了愣:“表妹究竟是为何……?”
谢曜顿了顿,还是大概跟弟弟说了几句,只是隐去了高家人对秦可说的那些话,谢煊听完后沉默片刻:“知道了大哥。”
谢曜看向他,眼神多了几分严肃:“即便日后再有此类事情,也不可在夜晚拦住表妹问话,表妹同我们是一家人,你这样做会吓着她。”
谢煊垂眸:“记住了。”
兄弟俩在院子里说话时,谢择刚好出来,“大哥?”
谢曜收敛起情绪,微笑的看向弟弟手中的食盒:“去哪里?”
谢择腼腆的笑了笑:“我听说表妹爱吃甜食,早上小厨房刚做的芙蓉酥,给表妹和堂姐都送些过去。”
谢曜微笑点头:“去吧。”
谢择离开后,谢煊也苦笑:“家中人人都疼爱表妹,四弟二哥均是如此,我对表妹当然有爱护之心,可惜表妹似乎不爱同我亲近。”
谢曜闻言沉默片刻:“她还小。”说完,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