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进了半开的窗户,在地面上洒出了一片细碎的光影。窗外吹来的微风飘起了窗帘,又轻轻拂过艾迪的脸颊,留下了一阵天鹅绒般的温暖。
他停留在了半梦半醒之间,昏沉的意识在期待着一个声音,如往常一样含着笑意慢慢靠近他的身旁。伴随着耳垂上传来的shi热触吻,他会听到一声饱含情欲的沙哑呼唤,就附在他的耳边,低低唤他“小少爷”。
每当这时,即便他的心中有再多的不愿,在那道深沉得近乎迷离的目光下,他总是会乖顺地扑进对方的怀抱,呜咽一声蹭上那覆着薄汗的结实胸膛。
所有的不安都会在对方的安抚下消散而去,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依赖,他也知道这是一种可耻的软弱,但他没有办法,不管他在背地里咬牙切齿地骂过多少次约拿,被cao得呜呜咽咽哭了多少次,只要他一闭上眼睛,想起的全是约拿。
他不确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是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约拿所说的“离不开”或许已成为了现实。
距离艾迪叫唤出声已经过去了一会儿,但他隐隐期待着的声音始终没有落下。
太过于安静了,安静到有些奇怪,仿佛那道开锁的声音是他的错觉,艾迪微微蹙起了眉,又一次不确定地唤道:“约拿?”
仍是一片寂静。
软绵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足够的体力,艾迪艰难地撑起了身体,向身后投去了困惑的目光。
接着,他的呼吸顿住了,急剧放大的瞳孔里渐渐映出了一张陌生的面容。
离他不过半米的位置,伫立着一个健壮的男人,嘴角带着狠相,脖颈上缠着层层的绷带。
“你!你是谁?”艾迪心惊胆战地往后缩去,看着那张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他转身立刻向床下逃去,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拽住了手臂,还没做出反抗,就被对方猛地掀翻在了床上,困在了这具残忍的身躯之下。
“小婊子,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在帮派首领杰诺斯找到艾迪前的这段日子里,他的生活绝对称不上舒怡。
肮脏混乱的小巷,地下通道里的昏暗油灯和窸窸窣窣爬窜的老鼠,是他狼狈的逃亡中最为深刻的印象。
而把他逼到这种境地的罪魁祸首,用刀子抵着他的喉咙威胁了他一通后便扬长而去,给他脖颈上留下了这道耻辱的伤痕,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他被一个侍从威逼着答应了什么。
“杰诺斯先生,趁现在港口没有封闭,我建议您还是找一艘货轮,在一个远离弗里兰的城市重新开始您波澜壮阔的帮派人生。当然,我希望您能忘记我和我的小少爷,因为您没必要记得这些不快,不是吗?”
他还深深记着约拿的原话,那饱含戏谑的语气混着一声声的敬称,反倒是增强了嘲讽的效果,气得杰诺斯瞪直了双眼,双拳也捏得咯吱作响。
每一日,他躲藏在Yin沟角落,看着约拿正大光明地在港口工作,心中泛滥的恨意日复一日地增长,他又能如何放下这滔天的恨意,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呢。
他要让这该死的家伙坠下比他遭遇的一切更加可怖的深渊,等他救回了小少爷,把所有的罪行推卸到约拿的身上,说不定能获得波洛克家族仁慈的赦免。
而约拿,绞刑架会成为他注定的结局。一根绳子落下,台下无数双充满轻蔑的眼睛会看到他死前所有的不堪,这将成为约拿最后弥留的凄惨记忆。
这簇想法在脑海里油然而生之后,杰诺斯思考了半天,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他得先知道约拿真正的来历——他不相信一个侍从能有这样的身手,而有着高超身手的约拿居然在波洛克家族默默无闻地做了几年的侍从,是政治上的Yin谋,还是敌对的家族安插的间谍?无论如何,只要证据够多,机会就越大。
“约拿·坎贝尔?你确定是这个名字吗?”
“对,是这个,百分百确定。”
黑市是弗里兰最不缺犯罪的地方,贩卖赃物,交易毒品,信息买卖,应有尽有,只要不触及上层人的利益,这一切便能悄然进行。
“奇怪,照理来说不应该啊。”
“怎么了?”
“嗯,你所查的这个人,在某个时间点前从未存在过,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真是出了鬼了。”
“怎么可能!等等,他不是这的人?”
“我想应该不是,从他进入弗里兰的那天起,约拿·坎贝尔才算真正出现了。”
“那其他地方……”
“抱歉,没有叫这个的人,至少没有姓坎贝尔的约拿先生。”
虚假的名字,查不到踪迹的过往,约拿的身上全是谜团,他不为钱财却又冒着巨大的风险绑架他忠心侍奉的主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某一天的下午,杰诺斯终于寻得了可乘之机,他第一次跟踪约拿没有被巧妙甩开,他也不知道这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了港口。
他一路尾随着约拿,保持着距离,跟踪到了郊外便失去了约拿的身影,但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