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自己在臆想罢了。
还要用自己臆想出来的猜测怀疑她。
傅云饮后悔不已,又不知该如何才能挽回自己对莹雪的伤害。
若那孩子当真是自己的,自己此举当真是狠狠伤了她们娘俩的心。
傅云饮从未做过讨好女子的事情,他也知道莹雪是不爱钱财珠宝的女子,空有一身力,却不知往哪使。
最后还是东昉见傅云饮如此忧烦,便主动进言道:“ 爷,您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话一出口,东昉随即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世子爷如此看重莹雪姑娘,莹雪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也多半是墨书的,世子爷自然会不高兴。
“若你说错了话惹女子伤心了,该送些什么东西赔礼道歉才好?”傅云饮一脸严肃地问道。
东昉渐渐会意,世子爷原来是想讨莹雪姑娘的欢心。
“奴才瞧着,莹雪姑娘不是那等爱财贪物之人。”东昉不知不觉间,便把心里的思量嘟囔着说了出来。
傅云饮一时未察觉出异样来,听东昉如此说便忍不住在心里附和道:是了,她绝不是那等庸俗之人。
隔了半晌,傅云饮才恶狠狠地瞪了东昉一眼,只道:“多嘴。”
东昉不敢多言,便只笑道:“世子不妨投其所好。”
傅云饮无奈地说了声:“你这不是废话吗?爷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话虽如此,傅云饮却仍是在心中思索了一阵,若想投莹雪的所好,他该当如何?
傅云饮的心中忽而忆起了二皇子那张光风霁月的脸,心中又是一阵难堪。
思量了许久之后,他才驾马赶去了西葫芦巷中。
只是刚翻身下马,负责照顾莹雪的婆子。便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跌在傅云饮身侧的马蹄旁哭喊道:“世子爷,莹雪姑娘不见了。”
傅云饮吓得身形一颤,只急切地追问道:“怎么会不见了?小竹呢?”
那婆子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本该是莹雪姑娘坐月子的时候,奴婢们如何能想到她存了这样的心思?”
傅云饮见这婆子非但答非所问,字里行间还有些推脱责任的意味在,随即便怒从心来,只骂道:“支支吾吾的说什么呢?还不快将来龙去脉好好的与我分说清楚?”
那婆子见傅云饮动了怒,方才开口道:“老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今早起来就没听见莹雪姑娘的声音,她素来是个喜静的性子,一上午不叫人进去伺候也是常有的事,只是没想到咱们送午膳进去的时候,却没瞧见莹雪姑娘的人,连小竹也不见了踪影。”
傅云饮听了这话,神魂都吓得险些移了位,他横眉瞪着那婆子,骂道:“那小竹呢?你们都是死人不成?难道还看顾不好一个女孩儿?”
那婆子见傅云饮愤怒若此,便垂下头小声说道:“莹雪姑娘昨日睡前吵嚷着要吃醉红楼的糕点,又让那几个伺候的丫鬟去城西杂货铺去买些拨浪鼓之类的新奇玩意儿来,将我们这些伺候的人都支开了去。”
傅云饮再顾不得和这个婆子继续磨嘴皮子工夫,他便立时翻身上马,骑着马便开始在大街小巷中寻找莹雪的踪影。
她刚刚生产完没几天的工夫,且还带着个襁褓里的幼童,身边又跟着个瞧不起东西的稚童,若是遇上什么歹人,岂不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已接近京城宵禁的时刻,皇宫也早已落了钥,傅云饮没法去相熟的殿前司搬救兵,便只得把自己安插在京城里的暗卫皆唤了出来。
“即刻去寻。”傅云饮吩咐完这句话后,就立刻拍马钻入街坊之中,继续寻找莹雪的踪影。
他心里也是万般的悔恨,莹雪这般出走,必是因被自己伤了心的缘故。
傅云饮心急如焚,边错眼不落地在大街小巷里寻找莹雪,边在心内不住地祈祷,只盼着莹雪能平安无恙。
若是因自己的卑劣和多疑,让莹雪和女儿受了伤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傅云饮蒙头寻了半个时辰后,皆没有寻到任何莹雪的踪影。
他的心一点点地下沉,心头处也蒙上了一层绝望的Yin霾之感。
是他不好,若他能收起自己的多疑之心,多听莹雪说一说有孕一事,莹雪兴许就不会冷了心肠,这般决绝地离去。
也不知她是否带了银子,可有地方住下?还有那刚刚出生的孩儿,如今正是她最虚弱的时候,外头这般风寒交加,她可能受得住?
傅云饮越想越愧疚,越思索便越难熬,他只能加快抽动马鞭的速度,期盼着能在天亮之前寻回莹雪。
而莹雪此刻却避在了从前自己与父母亲人住过的东葫芦巷中。
仍是那一间熟悉无比的平房,承载着莹雪过去十几年所有的回忆。
床褥被套虽都是旧的,且凑近了闻了以后还有一阵阵淡淡的霉味飘进鼻间。
莹雪却丝毫没有介怀,将小竹揽进怀里后,便小声地与她说道:“说话要轻一点,小心被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