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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转眼过了一年。
这一年里,尹浩再没有回到小城的家中,即便是寒假过年,也直接去了姥姥家。关中源知道尹浩不想见自己,除了内疚,他没有别的想法。他知道是自己毁了这段养父子关系,对于妻子,他又愧疚又疼惜。妻子从尹浩小时候就把所有的Jing力都放在了尹浩身上,因为自己的不lun行为导致妻子也常年见不到儿子。他不知道尹浩在城里的高中过的怎么,妻子几乎跟儿子保持微信往来,但是关中源自己的手机上,尹浩的最后一条信息还是一年前的尹浩发来的“你来我房间,我给你看个物。”这条信息现在看在关中源眼里,尤为讽刺。如果当时他由尹浩留在自己身边,那此刻两人又会是什么的光景?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不禁感叹,甚至有几次黯然落泪。
在学校工作的好处是有悠长的假期,暑假已至,他没敢问妻子尹浩是不是假期回来,妻子因为儿子不在身边,又调回了之前更忙碌的岗位,经常出差。妻子没有暑假,因此这个暑假关中源格外的寂寞,同事偶找他出门,他嫌天热不爱动,整日窝在家里,浑浑噩噩。终于有一天,他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回来的时候发现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孩站在自己家门口玩手机。他走近了问,“找哪位?”以为是哪个之前毕业的学生知道他的地址来找他。
“找哪位?”哪个男孩边重复他的问题,边摘下帽子,露出半长的短发,将遮挡在额头的头脸甩了甩,“我回家,我找哪位?”
关中源被他的回答搞得一愣,半响才恍然看出,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男孩居然是尹浩。只是一年不见,他已经完全变了子。原来是眉清目秀的五官,现在变成了浓眉大眼,嘴唇也从纸片一的薄唇变成了性感的厚唇。原本高挑的身材,也变得肌rou扎实,看?比厚重。整个人就像被放大了一圈,也粗糙了不少。
“尹浩,你回来了?”关中源惊喜万分,望眼前“面目全非”的儿子,他竟有些不敢相认。这些年他跟妻子商量,因为妻子已经不再是最佳育龄,工作又在上升期,加上自己跟农村的父母早已断了联系,不想再要孩子了,所以尹浩成了他唯一的儿子。本来以为自己跟尹浩的关系已经底没有缓和了,但是眼见长大成人的儿子回到家里,又跟自己说了话,看来一切都迎来了转机。
关中源一边手忙脚乱的掏钥匙,一边问尹浩,“你跟妈妈说了要回来吗?她还在外地,过几天才要回来,你看,也没提前打个招呼。”尹浩跟他进了门。看到熟悉的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换了几个新家具,也是思绪万千。“我没说呢,她忙她的,我反正也回来了。”边说,边走进自己的卧室,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这张床是尹浩上初中时候新换的,现在已经太短了,尹浩的一双大脚支楞在外头,就像大人坐在儿童木马上,显得极不协调。
关中源进来看到,笑笑说,“长这么高了,你妈看到肯定都认不出来了,这床也小了。你要早说回来,提前给你换长大床就好了。”尹浩见他滔滔不绝,撇了一眼,说,“人老了之后话是不是都这么多?你烦不烦?”这一问让关中源立刻闭了嘴,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儿子大了,如此陌生,以前的种种不堪过往也重新堵上了他的心。他尴尬的说了句,“你休息吧,我跟你妈说一声。”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再自讨没趣。
到了晚上,关中源要带尹浩出去吃饭,尹浩说跟以前的同学约了一起出去,让关中源不要等他,他拿了钥匙晚些回来。临走前,关中源想到尹浩的床已经短了,告诉尹浩晚上回来让他去自己房间睡,那个床大。看尹浩盯自己的表情,关中源意识到可能尹浩误会了什么,赶忙说,“那个,我睡厅里,你自己睡我和你妈的屋,我不进去。”说完后,尹浩的表情更加鄙夷了,他“哼”了一声,丢下一句,“装什么好人呢。”随即离开了家。有那么一瞬间关中源真的很想上去掐死这个小子。但是他知道自己确实对不起尹浩,也对不起尹浩的妈妈,他只能承受尹浩的冷暴力。
当夜,尹浩似乎很晚才回来,以前镇上的朋友大都放暑假回家了,进城上学的和留在镇上的互相对彼此的高中生活都充满好奇。再加上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大家八卦起各自的感情进展,不亦乐乎。朋友们告诉尹浩以前的体委张硕成为那一届最大的新闻:他出柜了。他因为体育特招的身份去了城里的一个不错的中学,听说在城里认识了一些人,后来就跟原来的女朋友摊牌了。这件事成功的超越了当年尹浩家的八卦,成为了小镇青少年一代的一号丑闻。当然这件事没有在长辈们那传开的原因是,这个小镇的大部分长辈,并不知道什么是同性恋。在他们眼里,同性恋跟变性者是一回事,因此当有孩子告诉家长张硕是同性恋的时候,家长们都会嗤之以鼻的说,胡说,那孩子都没留长头发,怎么会是同性恋?
尹浩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加上舟车劳顿确实累了,告别了朋友们回到家中。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睡在沙发上的关中源。一年不见,关中源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不但面容未见衰老,身材也保持的不错,尹浩看到关中源熟悉的身体,只穿了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