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金剛的一腳哪裡好接,常人早就化作齏粉,就是寂念也要使出十二分Jing力應對,才敢硬接這一腳。
萬籟俱寂的山林傳來喀嚓一聲,驚得樹枝上的鳥兒成群結夥拍著翅膀,沒一會兒便逃得不見蹤影。此時雲瀾看見寂念的右手以詭異的姿勢垂落,她探出頭來緊張的問道,「大師,你要不要緊?」
寂念的左手抓住雲瀾的小手,將她護在身後。轉眼間怒目金剛伸出大掌欲拍寂念,寂念帶著雲瀾閃過一擊,那一擊震得地面隆隆作響,落下了一個凹陷的掌印。
寂念褪下了一串佛珠,彈了其中一顆,那顆佛珠瞬間變大,將怒目金剛吸了進去。沒一會兒,怒目金剛將那顆佛珠撐破,寂念緊接著再發三顆,將怒目金剛鎖了三層。他心知也不過多拖延個一時半霎罷了,再不想辦法,今生難道要跟前世一樣賭命封印祂嗎?
「雲瀾,快跑。」他不禁著急說道。
雲瀾不知哪裡拿出一把弓,熟練地拽滿弓弦,怒目金剛剛破佛珠,就被射個正著,怒目金剛一步一步走來,雲瀾一箭接著一箭射,腳步卻是一步接著一步退。不用她說,寂念垂著右手跟她一起退,他們逐漸拉開了跟怒目金剛的距離。
雲瀾瞪大雙眼,不為什麼,因為她的箭筒空了,她著急的從錦袋抓一把糖貽,她正想將糖貽化作箭矢。她的心臟怦怦亂跳,豆大的汗珠涔涔地落,不知怎麼落進了她的眼裡,她忍不住眨眼,再度睜眼之時,怒目金剛已經在她的眼前。
她嚇得來不及動作,眼看就要讓怒目金剛打中,一抹褐色的身影擋在她的身前,她認出那是大師的僧袍,不知他怎麼抵擋怒目金剛的招式,雲瀾只看見他讓怒目金剛狠狠地摔了出去!
雲瀾連忙護住自己的頭頂,果然怒目金剛接下來就是一掌朝著她的腦門而來,雲瀾嚇得在心底對自己一直說: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
對掌的時候塵土瀰漫,雲瀾的腿深陷土裡,她大氣不敢喘一口,她發現自己真的擋下來了,渾身有一股熱流流竄。此時她聽見大師叫她:「雲瀾!」
她正在使力,不好說話。忽然一陣爆炸直對著她頭頂的怒目金剛而來,她默默的算了,一共四個爆炸才讓怒目金剛鬆手,她忽然身子一輕,這才發現大師將她從土裡拔了出來。她見大師再度連發四顆佛珠,她這時才知道是佛珠引起了爆炸,讓怒目金剛鬆手!她像一隻被拎住的小雞,接下來要往那裡走全看大師的主意。
說時遲那時快,寂念眼尖,瞧見佛珠炸開了一條隱祕的道路。
怒目金剛是他受桑榆暗算,壓制不住跑出來的,在此之前根本不曉得會將祂放在慈雲寺後山,換句話說,這個密道根本無人知曉。
於是他帶著雲瀾跑向那條密道,靠得越近聽得越清楚有人說話:「別進來、別進來,你們會害死老夫!」
眼前有一座小小的廟宇,寂念與雲瀾在它消失之前進了廟。才推開廟門,眼前有一位癱軟的老人,也不知他是在笑還是在哭,總之他的表情滑稽之極,聽了他飽含鼻音的話,才知道原來他是欲哭無淚啊!「你們這群殺神,已經將慈雲山殺得雞飛狗跳,還跑進老夫的廟裡,真是豈有此理!」
廟裡供奉的是一尊慈藹的老人神像,與說話那名老人有七八分神似,那灰撲撲的供桌一隻桌腳略短,左搖右晃的,想必是沒什麼人供奉,所以也不曾修理。
雲瀾跟寂念對看一眼,彼此心有靈犀地想到,這是一間土地神的廟,土地神隸屬天界太子管轄,卻座落在蛇神的地界上,所以向來是低調行事,久不曾有信眾上門也是合乎情理的事。
雲瀾不知哪裡拿的一顆石頭,墊在供桌的桌腳下,她試了試終於不再搖晃,拿出一顆糖貽變作了滿桌的貢品,她誠心誠意地拜著,「土地神爺爺,相逢即是緣份,求您不要把我們趕走。要是壞人來了,您大可躲回神像,不要出手,我們會趕快離開,不會給您造成困擾。」
土地神捻了捻白鬍鬚,期間不爭氣地嚥了口口水,很是心動的模樣,偏偏他問出口的話是:「我要是把你們趕了出去,再來慢慢享用貢品?」
這句話剛說完,現場像凝結了一層寒冰似的冷冽。
土地神連忙躲到雲瀾身後,訕訕地說:「惹不起你們我還躲不起嗎?貢品老夫不要了,你們還不趕快走!」
雲瀾哭笑不得,蹲了下來與土地神平視,她拿出一顆糖貽變作了酒:「就算您要將我們趕走,我也不會收回貢品,您慢慢享用,這裡還有一壺好酒。我先前就說了,相逢即是緣份。」她這就將酒擺上供桌。
事實上是土地神也趕不走他們,帶著廟逃跑太困難了,眼前還有個殺神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手,幸好這個小姑娘還有點良心。於是土地神從善如流地說道:「妳說相逢即是緣份,那我只好收留你們。要是壞人來了你們可要趕快離開,不要連累老夫!」
雲瀾笑容甜美,「謝謝土地神爺爺。」
然後這兩個人就杵在原地,一副準備看他吃喝的模樣。土地神氣得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