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不由心生艳羡。
帝王的宠爱和信重,是臣子的晋身之阶。
新帝登基不过四年,又因登基之前鲜少外露名声,臣子们对他也无甚了解,如今只知他心性冷硬淡漠,不近女色,做事强硬。
上位者如此性格,难免会让人心生敬畏,行事便会束首束尾。可他竟能如此宠爱臣子,倒让不少人放下了些心,心思随之浮动。
谁不想这样被信重的是自己呢。
可真的如此吗?
幼时寇珑玉从未在意过这个弟弟,等他后来崭露头角又是在边关,再然后,他就异军突起成了新帝,如此种种,她自然不可能有多了解这个弟弟。
可不知怎的,这会儿心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皇兄说的是,”寇元嘉脸上又有了温柔的笑意,道,“岳父这样惦记你,王妃可多回季府,至于王府中那些小事王妃交给下人去做就好。”
“倒是我的疏忽,多谢陛下提醒。”季雁来一一谢过,又道多谢王爷体恤。
看似和乐融融,实则暗chao汹涌。
这些年京中许多人叹息荣王妃不被荣王所喜,可在有心人眼中,只季家是皇帝的铁杆纯臣这一样,荣王就不可能喜欢她。
没人会喜欢皇帝放在身边的耳目。
说话间季雁来落座,寇珑玉一个眼神过去,不多时,就有婢女上前禀报,道,“公主,兰花已经送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才想起,原来今日这是兰花宴。
寇珑玉立即让送进来,又含笑对寇元青说,“这兰花可是罕见的黑金二色,陛下看看可喜欢,若是喜欢,我这便送进宫去,没事能给您解个闷也算是它的造化了。”
“哦,那我倒要看看。”寇元青似是来了兴致。
说话间,一行婢女翩然进来。
两人捧着兰花盆在前,碧叶伸展,黑底金边的兰花在枝头颤颤巍巍,清雅且华美。
有人惊叹,可更多的人却不由的把目光投向了兰花身后的那一袭白衣的女子身上。
一个比兰花还要美丽的女子。
婢女们小心的把兰花放在花架之上,俯身拜见天子。
那女子缓步上前,缓缓福身,一举一动间柔婉动人,婀娜多姿,柔声道,“臣女云辛怡,拜见陛下。”
原来是云氏女,宸华长公主的母家。
有人不由的把她和季雁来相比,觉得少了些许秾艳贵气,可那一身缥缈出尘的气质实在出众,竟是不相上下。
这样的场合,又现在天子来的时候才让人出来,这个心思——
众人都看向寇珑玉。
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季雁来眼睫轻颤,心中也跟着动了动,眼尾不由自主的瞥向天子。
若这姑娘真能引了天子喜欢,那绝对是一件好事。
“起。”寇元青随口叫了句起,连个余光都没有给那女子。
幽兰一样的美人袅袅起身,轻轻看了眼堂上的天子,便就红了脸颊。
“辛怡,来,到我这儿来。“寇珑玉伸手叫了人过去站在她身边,又对着身侧的寇元青说,”陛下看看这花,可喜欢?”
“不错。”寇元青赞了一句,转了转手上的扳指。
上好的羊脂白玉,上面一片黄色被纹刻成龙首豺身,口衔刀剑,正是睚眦。
青阳喜花,可惜,这盆不适合给她。
他心中惦念,准备回头找人安排一下,多找些奇花异草送与佳人,也好讨她欢心。
“能得陛下赞赏,这便是辛怡的福气了。”寇珑玉却毫不在意,反而笑了。
寇元青抬眼看了过去,眸色微沉。
他不喜别的女子跟他扯上关系。
寇珑玉面色不变,含笑说,“陛下有所不知,这兰花正是辛怡培育而出,这样巧夺天工的颜色,她整整试了五年才完成,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不过,如今能得天子一赞,那便不虚此行,功德圆满了。”
寇元青这才收回眼神,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他这样冷淡,不亚于给在场正心热的诸人身上浇了盆凉水。
先帝晚年纵.情享乐,可这位新帝,怎么就是这副不近女色的脾性呢。
寇珑玉眼神一动,没再多说,转而就着兰花说了起来,偶尔唤一句辛怡,让她说说与这兰花有关的事情,众人捧场,一时之间十分热闹。
今日来的不少少年公子,见了美人更是十分热切,恨不得多多展示自己,好让美人能多看一眼。
虞晚柔凑到了那云辛怡身边,两人说说笑笑,感情竟似是十分的好。
“王妃不去看看兰花吗?”屈长风寒暄中一直注意着宋岁宁,得了空便走了过来,含笑说道。
“人太多了,待会儿再去。”天子在前,季雁来如坐针毡,哪儿还有什么看花的心思,随口找了个理由说。
“的确。”屈长风看了眼围在兰花——
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