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起来,你风寒还没好。”寇元青心下一紧,连忙叮嘱。
“陛下何时走?”他在这里,季雁来哪里敢躺下。
“你先躺下。”寇元青沉声说。
季雁来不想理会。
“莫非夫人无力,那我也可代为帮忙。”
想起这人不一般的身手,季雁来斟酌了一下,躺下了。
“生了病,就莫要胡闹……”寇元青并没有做多余的事,只是坐在床边一点点的叮嘱着她。
他可是知道的,季雁来自小习武,身体健康,几乎从未生过病,怕是一点忌讳都不清楚。
因此,在来之前,他特意问过了太医。
没想到他竟真的只是在和她说这些,季雁来有些恍惚的听着,神思不属,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床帐之内,只余下男子关切的声音。
“王爷。”有人唤道。
寇元青口中的声音戛然而止。
季雁来呼吸一滞,有些不知所措。
荣王怎么来了?
她心跳的厉害,下意识看向天子,想让他避开。
“窗户关了。”寇元青说。
而这会儿打开,必然会有声音。
那怎么办?屋里哪里能躲?季雁来慌乱之下,根本想不出来,只能无措的看着天子。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了。
“王爷,王妃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是采春在说话。
“我进去看看。”
寇元嘉说,门被推开。
寇元青一直没动,季雁来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慌乱极了。
脚步声在床前停下。
一道床帐,帐内是她和天子,帐外是她的夫君。
何其荒唐。
帐外的人影子映在了床帐上,他没有动。
季雁来心一时提到了嗓子眼上。
“抱歉,”听着帐中几近于无的呼吸,寇元嘉便猜她在装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可想着之前季雁来对着季承安的那副小女儿态,他就想回来看看。
虽然不喜欢她,可他始终明白,季雁来……到底未曾做错过什么。
错的是那道圣旨,可他们谁都不能违抗。
脚步声渐远,寇元嘉走了。
季雁来这才细细的,长出了一口气。
“呵。”这时,床边的寇元青却冷笑了一声,引得她疑惑的看过去。
低着头,寇元青认真看着季雁来,确定那双眼中没有欢喜高兴,才算放下心。
他最是知道他那个皇弟的。
父皇宠爱他,把他宠的任性自我,他能因为之前不得不娶季雁来而一直不喜欢她,也会因为心里那点怜惜渐渐注意季雁来。
这不是个好兆头。
不过季雁来明显不懂,他也就没多说,又抓紧时间和季雁来多呆了一会儿,才悄然离开。
屋内只剩下她一人,季雁来起身亲眼看着天子离开,总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
总算走了。
她只觉浑身疲惫,闭上双眼,想要睡上一觉,可天子,季家,荣王却不停的在她脑中晃悠。
天子行事,愈发的肆无忌惮,她该怎么办?
她睡不着。
荣王妃得病,季大学士相求,陛下赐下御医这事瞒不过上京权贵。
知悉的人心思各异,暗道季家的恩宠一如从前。殊不知,另一边季承安心里也有些诧异,当今或许英明,却绝对算不上大度,他有时候甚至算的上锱铢必较。
想从他那里得了好处,得先看看你能付出什么。他这次进宫,本来也只是想试一试,可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就成了。
皇帝竟然什么要求都没提?
*
元日那场雪后,天色渐好,今日阳光更是难得的明朗。
送走太后命来探望她的宫女,又迅速喝完苦苦的药汁,季雁来含了一块果脯,才算觉得舒服了些。
“王妃,兰芳姑姑去了王爷那里。”采春进来禀报。
“知道了。”季雁来没怎么在意。
采春悄然退下,没再打扰她。
季雁来靠在锦榻上大大的软枕上,整个人都蔫蔫的。
从小到大,每天早上都要习武半个时辰,风里来雨里去都安然无恙,哪里有过这种经历,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太医说让她这是着了凉,心中又有些积郁,才会骤然发病。药石可医风寒,却不能开解积郁,劝慰她要放开心胸——
可这事哪里由得了她做主。
心里想着,她目光悠然看向皇城的方向。
也不知,皇帝有没有查出那晚是谁下的手。
或者说,他会查吗?
正出神间,一阵扑棱棱震翅声惊醒了季雁来。
她一抬眼,就见一只白胖圆滚滚的鸽子就落在了前边的窗台上。它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下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