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白止卿裤管里膝盖一片瘀青,却神色如常地端正跪在了书房。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止卿吗。”白砺锋听到书房门被打开,等白止卿端正跪好后才开口。他的目光落在书桌的一个相框上,凌厉的眸子中荡漾着化不开的温柔。
“因为母亲吗?”白止卿怔了怔,显然没想到白砺锋会问这样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你母亲当年怀着你,被白氏的对家挟持,就在白氏顶楼。我为保白氏亲手杀了她。一枪毙命,她连遗言都没有留下一句。”白砺锋点了根烟,手有些颤抖,语气淡淡地揭开了陈年的伤疤,“当时情况危急,我把你剖出来后,抓着直升机的软梯像老鼠一样,仓皇逃命。炸弹是定时的,你母亲尸骨无存。”
“……!”
白止卿猛的抬头,瞳孔骤然缩小。多年来的秘辛在此时揭开,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未见过他的母亲,只有犯错被罚去跪祠堂时,才会和母亲说一说自己犯的错。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母亲近乎淡漠。他只知那是一个极美的女人,是父亲一生所爱。
“我对你母亲,便是一见钟情。”
“……!”
白砺锋没有理会白止卿的震惊,一字一句道,“被劫持的前一天晚上,你母亲和我说过一句话。”
“是什么?”
“如果别无可选,她让我一定保住白氏全族和未出生的你。”白砺锋吐了一个眼圈,缓缓道,“她告诉我,不要做那种让她看不起的男人。”
四下无声,父子二人陷入一阵沉默。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寂静。
“刘伯进来吧。”白止卿有些虚弱地开口。
“少爷,这是家法。”刘伯双手递给了白止卿后,看了看沉默的父子二人,眼中充满了担忧,却只得退下,他在白家做了几十年的管家,深知现在的情况他没有任何资格置喙。
“你生在了一个好时候。白氏到你这一代不再需要明里暗里地去拼命。你自诩天才、眼高于顶,坐在办公室里就能指点江山。几个通宵就给白氏未来几十年的规划定下了调子,撒手不管。”
白砺锋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疲惫倦怠的神色一览无余,继续道,“知你年轻、急功冒进,但我把白氏资本交给你之后,所求无有不应。可你的婚姻是白氏的底牌之一。对此,你再清楚不过。我再问你一遍,你要这样随便地把这张牌打出去吗?”
“父亲,在我的蓝图里,没有一见钟情。我的婚姻若能强强联手,自然是白氏的一张绝杀底牌。”白止卿举着家法的手有些颤抖,但他继续道,“可是,您和母亲从未像其他世家一样,给我订过什么婚约。我想,大概是因为您和母亲本就不希望我随便打出这张底牌,对吗?”
“呵,小兔崽子。算计到你老爹头上了?拿你母亲出来压我?我告诉你,老子不吃你这一套!”白砺锋气极反笑,“这些年,你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从没管过。你的人是男是女我都不在乎。如果只是床伴,玩玩倒也罢了,但是……”白砺锋话锋一转,神色认真道,“你这样把白氏这样给了他,如果遇到当年你母亲那样的情况,你……”
“不会的,父亲!”白止卿打断了白砺锋的话,“我作为白氏资本的董事长,绝不允许白氏陷入当年的境况。”
“……”
“父亲,白氏和他,我都要保。”
“……”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白砺锋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房间陷入良久的沉默,白止卿就这样举着家法,他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里的慌乱和不安,但心里还是不免忐忑
白砺锋看着孤注一掷的儿子,目光又落到相框里的女人上,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白氏资本需要交接的东西你自己去搞。董事会那边我会去打个招呼,那些老顽固也不会为难你。”
白砺锋的声音没有半分凌厉,甚至泄出来几分苍老。他抚摸着照片上那个温柔明朗的女人,微微地笑着,心道,“你的儿子,和你当年真的是,一模一样。”
“父亲,那白氏族谱的事情?”白止卿心中的担子卸了下去一部分,声音也Jing神了一些,只是眼中担忧不减,有些急切的问道。
“亏你个小兔崽子还记得我才是家主啊,”白砺锋目光落在白止卿身上,他及腰的长发被别在耳后,几缕头发在身前轻轻地垂着,Jing致的面容中有些清冷,却偏偏生了双狐狸眼,和照片中的女人一般无二。
他无奈的摆摆头,继续道:“要上家谱,也得知道那孩子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家住何方,师出何人,是何为也。”
“父亲……”白止卿的心再次提起来,他的举着家法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他在云海涯用权限调过0259的档案,却只查到了芯片的初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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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娇
性别:女
年龄: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