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刚才的事,扭头去看他后背。在他外套上仍旧有些水痕,还粘着一片小小的茶叶。
她怯怯地伸出手,轻轻地把叶片摘掉了。
邢况感觉到什么,借着路灯光侧头看她。
徐未然有点儿尴尬地咳了声,说:“我也没想到那个人真的会回来报复我,我好像挺能惹麻烦的,害你挨了顿骂,还差点儿被拘留。”
邢况喉头动了动,过了会儿说:“跟你没关系,是因为我动手打了他,他不敢找我报仇才会去找你。所以你才是受害者,是我给你造成的麻烦,知道吗?”
徐未然抬头看他。
他是怕她会自我抨击,所以把缘由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她的心砰砰跳起来,胸腔里有了失重的感觉,怎么劝都没办法平静下来。
可是对他心动这件事是错的,是不可以的。刚才邢韦兆看着她时的鄙夷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甚至能记得起中年男人眉间和嘴角皱起的细纹。
所以再怎么心动,都是一场徒劳无功的美梦,终究会被岁月碾成寸草不生的荒原。
“可是你那次会动手打他,也是因为要帮我。”徐未然看向前方张牙舞爪的霓虹,眼珠安静:“那我们就都没错,有错的只有那个猥琐男。”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脸上带了爱憎分明的嫌恶。
邢况一只手抬起来,在她后脑勺上温柔地抚摸了一把。这个动作有些逾矩,但他忍不住不去触碰她这一下。
但也没有碰太久,不过一秒就收回。
“嗯。”他低声应,带着哄和安慰。
徐未然有些许的呆愣,心动得越厉害,遗憾的感觉就会透支得越深刻。
又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的侧脸俊逸,鼻梁挺拔,下颌线清晰分明。
是不管看多少次,都会由衷地惊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她见过这样惊艳的一个人,以后没有能力再去喜欢其他人该怎么办。
“那人要是能坐几年牢就好了,我就不用再怕了。”她想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我刚才查了下,绑架罪判的还挺严重的,就算是绑架未遂的情况也要关个三五年。要是能这么判就好了。”
她并不怎么确定,声音低下去:“如果按猥亵未遂去判的话,那就关不了几天了……”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你以后可以不用再来接我了。”
说这句话时她的声音很小。其实是不想说的,但有些事并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我一个人也可以回家,不会有危险了。”
邢况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行。
徐未然当他已经默认。在这个晚上,她觉得自己跟他之间的联系也就到此为止了,不会再有什么羁绊。
回家的一段路显得格外珍贵,她坐在他旁边,看得到车子后面依旧放着很多东西,完全把后排椅子占据掉。车里飘着一股清新的薄荷香气,不会让她有晕车的感觉。
车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一晃而过,霓虹灯在黑夜里照彻出一片歌舞升平。
他已经把开车的速度降到了道路最低限速,但徐未然还是觉得开得太快,回家的路太短,跟他相处的时间太少。
即使不想跟他分开,她还是不得不下了车。
邢况出来送她,她没有反对。
他已经察觉出了她的被害妄想症,担心她一个人坐电梯会害怕,在门口开锁的时候会害怕。
她没有说过,每次有他在旁边陪着的时候,世界就不会太黑。
拧开门锁,徐未然打开家里的灯,回身跟他道别:“你回去吧。”
邢况不放心地看了眼她受伤的胳膊:“伤口别沾水。”
“好。”
“刚才我爸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邢况嗓音平淡,但眼睛里分明带着其它情绪:“不要多想,知道吗?”
徐未然默了默,点点头。
“把门锁好,有陌生人敲门不要开。”邢况不放心地嘱咐她:“有事给我打电话。”
徐未然又点点头。
见他转身要走,她想起了什么,把他喊住:“邢况。”
楼道里灯亮着,照彻出男生俊美凌厉的一张脸。他在光里回过头看她,目光温柔沉静。
“谢谢你救我。”她是真的用真心在说:“其实你是很好很好的人,是对这个社会很有用的人。”
她始终放不下邢韦兆痛骂邢况的那段话,不想让他有任何伤心失落的感觉。虽然邢况表面上并不把任何人的话放在心上,但邢韦兆是他父亲,哪有被父母痛骂后真的能无所谓的人呢。在这个世界上,爱是最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如果连父母都不爱自己,那该有多绝望。
她不想让他难过。
所以或许自己的话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作用,可她还是要说。
“你比谁都有资格好好活着。”
邢况眼中震了震,整个人有明显的愣怔。
他第一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