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假的,而是一张真钞票,货真价实的一百元。
徐未然过了十字路口,把桃子放下来,累得喘了几口气。
她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下。跑得有点渴,很想从蛇皮袋里拿个桃出来吃。
这么想着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瓶水。
她抬起头,在满天繁星下,看到了邢况。
男生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矿泉水瓶,瓶口朝上,朝她那里又送了送。
她愣愣地接过来:“谢谢。”
瓶盖已经被人拧松,她毫不费力就旋转开,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邢况在她旁边坐下,看了看两人中间搁着的蛇皮袋。
感觉袋子里的东西都要比她重,不知道她刚才是怎么拎得动的。
徐未然擦了擦嘴角的水痕,问他:“你怎么还没走啊?”
邢况并没回答,只是问她:“袋子里是什么?”
“脆桃。”她打开袋子给他看:“是不是又大又红?我真的赚到了,一百块买这么多。以后应该能有半个月不用买水果了。”
邢况心里被人毛绒绒地抓了一把,涌出一些古怪的,他看不懂的情绪。
“不会坏?”他说。
“应该不会吧,脆桃保质期是不是要长一点儿?”她认真琢磨:“要是撑不了那么久我就给朋友送点儿好了。”
邢况喉结动了动,明知道很无聊,可还是意味深长地问:“朋友是谷睿?”
“啊?”
“青梅竹马算朋友吗?”他侧头看她,一双眼睛在夜色下黑得像化不开的墨。
徐未然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觉得他有点儿奇怪:“青梅竹马的意思不就是朋友吗?不然还会是什么?”
邢况扭回头,半晌,突然说:“行。”
徐未然不知道他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总感觉自己被威胁了一样。
她尴尬地又去喝水。
或许是因为自己已经不再花相倪的钱,就相当于不再欠任何人的了,她有了些底气,这些底气让她可以平等地跟邢况相处。
她问了一句以前的自己绝对不会问的。
“那俞筱是你的青梅竹马吗?”
空气有了两秒钟的静止,就连远处路上奔跑的车辆都没有声音,车灯无声地穿透在这个黑夜。
两秒后,听到了回答。
“只是普通朋友。”
他说,只是普通朋友。不仅用朋友来形容,还在朋友前加了普通两个字。结合上次他说的,他没有女朋友,所以他跟俞筱并不是别人传的那种关系,而是可以用普通朋友来定义的普通关系。
心里像涨了chao,chao水是过载的蜜,一下一下地漫过心田。
徐未然并不想承认,但她不得不正视,当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她心里是开心的、雀跃的。
少女情怀总是诗。她喜欢上一个人,因为他好看,性格冷淡但迷人。因为看她时的目光幽沉深邃,像黑洞,捉不到底地把她吸引进去。更或者只因为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下了雨,而他在风雨欲来前,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祇般,把她从泥泞里救了出去。
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但又不敢喜欢,所以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敢让任何人发觉,甚至不敢让自己发觉。情愫无数次冒出来,又被她不容情地斩断,告诉自己,你跟他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地方在与,你跟他不仅要用不仅身份悬殊,而且要用而且他有可能在讨厌你,觉得你是小三的女儿,伤害了俞筱的感情。
不仅与而且像是一条鸿沟,把她牢牢地拦在喜欢他的条件之外。
可是现在,她仍旧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开心,会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她是喜欢他的。她从没有过心动的感觉,因为一些小说和偶像剧的启蒙,曾幻想过心动会是什么样子。但真正发生的时候,她发现心动比自己想象得更要矛盾,既美好又折磨人,一边因他而小鹿乱撞,一边怕自己没办法跟他在一起。
而现在来看,她跟他能在一起的几率,好像也并不是很大。
但她不想再管了,任凭自己先麻痹在今晚短暂的相处中。
她思绪纷乱地想着,听到邢况问她:“为什么染发?”
“因为,我想去没趣打个零工,可是老板说我看起来年纪有点儿小,他就让我去染头发。”她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好奇地问:“你看我现在有没有成熟一点儿?”
她无意识地朝他那边靠近了些,有又香又甜的气息软软地贴过去。偏她还一脸无辜干净的样子,很认真地想让他看,她到底有没有成熟一些。
他的目光从女孩圆圆的杏眼上往下滑,看她挺直秀气的鼻梁,白皙粉嫩的脸颊,柔软殷红的唇。
她的两瓣唇微微张开,像在不自知地勾引着谁。
邢况目光往上,重新与女孩对视。
他朝她那里压近了些,距离她鼻尖只有一指的时候停下。
开口时嗓音有点儿哑:“光太暗看不清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