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是她忘了关提示音,有很明显的钱币相撞声响了起来。
那边打牌的李章朝她这里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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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人来人往,随处可见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的人。
尤芮住在二十三层豪华病房,环境清幽,除了护士外没有多余的人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病房是个大套间,装修比一般人居住的房子还要豪华。
俞良山为了能跟尤芮离婚,不惜切割掉了一半的产业给她。就只是一半的产业而已,依旧能让尤芮过着人上人的生活。所以就是因为俞良山财力的雄厚,妈妈才会不惜背着小三的骂名,也要跟俞良山在一起吗?
徐未然一边洗病号服一边想着。钱娜娜从外面过来,叫她:“跟我去拿点儿东西。”
钱娜娜带着她坐专用电梯下到负一层,在偌大一个车库里转了很久。
车库空旷,偶尔有人进来停车,或开着车离开。灯光一盏盏开着,却依旧让人觉得Yin森。
钱娜娜走出车库,拐到了一个走廊里。周围没什么人,头顶的灯坏了一盏,一闪一闪的。
徐未然有些害怕,问前面走着的人:“我们是要去哪儿啊?”
钱娜娜不耐烦:“问这么多干什么,跟你说了去拿东西,俞小姐派人送了些吃的过来。”
徐未然只能继续跟着她走。
钱娜娜停在了一所银色的铁门前,拿钥匙把门打开。没有急着开门,偷眼看了眼徐未然,猝不及防拉住她,把她往前一推,扔进了房间里。
钱娜娜人长得高壮,并不怎么费力就把徐未然推了进去。
徐未然摔在地上,看见钱娜娜从外面拉上门,接着是拧动钥匙的声音。
她跑过去试着开门,可已经打不开了。扭过头,能看到自己所在的,是医院的停尸房。
左边一排排都是尸体冷藏柜,像是推拉抽屉一样,里面装着等待入殓的尸体。
她吓得想尖叫,好不容易忍住了,紧紧缩在一边,闭上眼睛不敢往那里看。
强迫自己冷静了会儿,她颤抖着手拍了拍门,对着门缝朝外面喊:“有人吗?请问有没有人?有人吗?”
外面始终安静,叫了很久都没有人来救她。她从口袋里掏了掏,想找到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手机不见了,身上并没有。
尸体冷藏柜就像是一只只眼睛,在暗处蛰伏着,盯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扑过来,不声不语就能将她蚕食干净。
放学的时候,邢况看到李章跟昨天一样,把徐未然带去了医院。
他并不想理会,拿了车钥匙开车回家。
刚把车开出学校,俞筱朝他这边跑过来,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娇娇地埋怨了句:“怎么不等我啊,你要让我走路回家啊?”
邢况淡淡看她一眼:“你家司机呢?”
“我爸都走了,不要我们了,我们家哪还养得起司机,”俞筱随口胡说:“所以以后都要拜托你接送我啦。”
她驾轻就熟地打开车上的音响,在躁动的音乐声中拿出手机发了几个消息。
邢况把她送到她家门口,俞筱并不肯下车,回了个微信把手机关掉,撒娇一样地说:“我很久没去过你家了,你带我去嘛,我去见见叔叔阿姨。”
邢况的眸光微不可查地冷下来:“下车。”
“邢况哥哥……”
“下车。”
俞筱扁了扁嘴,一副要哭的样子:“我不下!我想我妈了,你带我去医院看她!”
邢况没说什么,重新发动了车子。
病房里只有尤芮和钱娜娜两个人,邢况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徐未然的人影。
“徐未然人呢?”他问。
钱娜娜帮尤芮掖了掖被子,说:“她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了。”
“什么时候的事,”邢况盯着她:“是从没有来过,还是来了又走了?”
钱娜娜心虚作祟,总觉得邢况的话里有威胁,回答时不自觉结巴起来:“好像、好像来没多久就走了。”
“邢况,你关心一个护工干什么?”俞筱有了危机感:“徐未然在不在跟你有关系吗?”
邢况已经极度不耐烦,帽檐下的一双眼睛淡淡看向俞筱:“没关系。可我关心谁,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对尤芮说:“我先走了。”
尤芮点头:“好,开车注意安全。”
邢况举步出了病房。
俞筱朝他追了两步,在门口朝着他背影喊:“邢况,你不准走!”
尤芮没想到这两个孩子会发生不愉快。虽然邢况的性格一向都极端冰冷,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样子,但他对俞筱还算客气,并没有说过什么重话,今天又是怎么了。
她把俞筱叫回来:“筱筱,你刚才过分了,邢况不过就是随便问问而已,你发脾气干什么。别看男生嘴上不说,其实都喜欢温顺些的。你该收收自己的性子,别总是这么凶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