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小三要怎么开心啊?”徐未然让自己笑得尽量自然:“只是因为被骂而已。”
“真的?”
“嗯。”她点点头,在天台一阵阵风的吹拂下终于想清楚了些事,问钱蒙:“钱蒙,你愿不愿意跟我换位置?”
钱蒙一惊:“换位置?”
她一直坚韧得像蒲草,无论怎么被欺负都没有屈服,始终在邢况身边岿然不动地坐着,怎么现在会想换位置?
“就是觉得有点儿累了,”她说:“其实我承受能力一点儿都不好,那几天都在强撑着而已,现在好像撑到极限了。我不想再被人骂,也不想每天都胆战心惊,生怕有人会划我的课桌,往我桌肚里放龙猫什么的,也不想把自行车停在很远的地方,防止有人会去割我的车胎。”
她难得会说这么多话:“没有必要撑下去了,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不过就是一口气而已,现在不是跟人比看谁更有骨气的时候。她们想让我换位置,那我换就好了,以后应该能过得轻松点儿。”
她抬头看着钱蒙:“你愿意跟我换吗?要是不想换的话,我会再想办法的。”
钱蒙略想了想:“行,我跟你换。”
徐未然把手机拿出来:“那我问问李章愿不愿意跟我坐同桌。”
“不用问了,他肯定愿意的。”钱蒙从地上站起来:“等放了学我会把课桌收拾好,到时候你直接搬过去就行。”
“不用跟班主任说一声吗?”
“不用,他除了升学率,别的小事一概都不会管的。”
自从知道徐未然要调换座位的事后,李章就一直期盼着明天的到来。虽然早上有些不愉快,他确实怀疑过徐未然是不是有过勾引邢况的行为,但听她说是误会,他心里的疙瘩就解开了。
徐未然这几天跟邢况坐同桌,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并没有主动找邢况说过话,也没有多看过他一眼。
昨天晚上李章还知道徐未然根本就没有加过邢况的微信,这些行为加起来看,徐未然没有表现出分毫喜欢邢况的意思。虽然邢况从来都是靠脸杀人,恃帅行凶,就没有能在他的注视下还能保持心如止水的女生,但徐未然或许是个例外也说不定。
李章说服了自己,让自己成功相信徐未然对邢况半点儿兴趣都没有。为了把邢况和徐未然分开得更彻底,他把位置往外挪了挪,想让徐未然坐在最里面。
到了第二天兴致勃勃过来上课,结果真的看见徐未然正坐在他旁边靠墙的位置。
李章得意地朝钱蒙和邢况扬了扬下巴,一溜烟跑过去在女生身边坐下,从书包里拿出盒牛nai给她送过去。
徐未然看了看,摇头:“谢谢你啊,我吃过早饭了。”
李章仍是把牛nai给她,帮她把吸管扎进去。
邢况单肩背着书包,站在教室后门看到这一幕。
女孩并没有接李章送的牛nai,因为李章一直坚持,她一双圆圆的杏眼里甚至被逼出了些为难的水光。
邢况的喉结莫名地、故作冷淡地上下滚了滚。
第11章 夏蝉
“况哥,这回你又没同桌了。”
钱蒙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还以为她能坚持到高三毕业呢,这下连她都抛弃你了。”
邢况淡淡瞥他一眼:“你不是人?”
钱蒙噎了噎,跟他走到最后一排:“你说我这种男的,包梓琪她们会不会过来欺负我啊?”
钱蒙本来是想往右边坐,谁知道邢况已经在原位置上坐了下来,留给他一个坑坑洼洼斑驳不平的半边桌子。
钱蒙脸都绿了:“况哥,不带这么区别对待的吧。”
邢况闲闲往椅子里一靠:“去抬张新的。”
“好嘞。”
钱蒙得了批示,兴匆匆地跑去找包梓琪说了些什么。包梓琪往徐未然那边看了看,笑了:“算她识相。走吧,我跟你去抬。”
从那以后,包梓琪和张绒她们没再找过徐未然麻烦。徐未然不用再每天背着很重的书包上学下学,也不用再把自行车停在学校一条街外的地方。学校生活回复到正常,她宛然跟在三中的时候一样,日子平静无波,没有石块投进去,一丝涟漪都看不到。
徐未然发现,原来有些事,只要自己退一步,真的会不一样。
那些倔强、自尊、尖厉的刺,与安然的生活相比,都算不了什么。
她没再让自己想过邢况。即使跟他在同一个班级,中间相隔的只有一个李章,一条过道,可是一个李章,一条过道,都能发挥出一堵墙的作用,让她与他连视线相对都做不到了。
从有了两分交情的关系,如倒带般往后退,往后退,没有尽头地往后退,最后重新退到了相见两不识的陌生人关系。
她像在进行脱敏治疗,相信自己只要不看他,不听他,慢慢地也就能忘记他了。
高三大部分时间都是刷题,复习,背诵要点,偶或老师进行错题讲解,不像幼儿园或是小学的时候,需要学生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