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好看,有钱又有权,平日里从不缺对他示好的人,可那些人他一个也看不上眼,那些对他示好的不是看上了他的权就是看上了他的钱,偶尔有那么几个或许是真的喜欢他的,可表达心意几次后见他无动于衷,很快也就放弃了。
那些人的爱意来得快,走得更快,像蜉蝣一样,朝生暮死。
大概是因为一切都说破了,淮书反而比刚才平静了不少,他看向苏御,沉声问道,“能问问你看上我什么了吗?我可是个爷们,货真价实的那种。”
苏御笑了下,说,“我知道你是男人,我也是,而且我也知道,我们从认识到现在,还不足二十四个小时,但淮书,我不想骗你,我确实对你另有所图。”
这人实在是太过坦荡,甚至在将另有所图这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仍旧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让听的人不会感觉到一丝丝的不适。
淮书眉间微蹙,说,“你除了知道我叫什么,多大,其余的还知道什么?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知道我的过去吗?你甚至连我是好是坏的不清楚,说另有所图,不荒唐吗?”
他说话时语气有些焦灼,看似在质问苏御,却又更像是在劝说自己。
说完最后一句话时,他忍不住的干咳出声。
苏御见状,为淮书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边,说,“我另有所图的,是你的未来,而不是你的过去,你说的那些我确实都不清楚,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倾耳细听。”
淮书颔首,沉着嗓音,说,“苏御,你的生活是以救人为主,你每年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生命数不胜数,但我不是,我每天做的,都是送人见阎王的事,在你想着怎么救人的时候,我想的是怎么让他死。”
他说着,眼里带了探究,深深地凝着苏御,像是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眼底依旧是温暖的,什么诧异,什么厌恶,统统都没有!
须臾,淮书再次缓声说道,“我从十几岁就开始杀人了,我杀的人远比你救得人要多得多,除此之外,军火,毒品,赌场,那些被好人所不齿的生意,我统统做过,苏御,我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烂透了,你实在是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沉默,良久的沉默。
淮书刚才说了那么多,为的就是让苏御知难而退,可现在他一言不发,自己心底反而有些说不上的失落。
须臾,他听到苏御轻声问道,“淮书,你能接受男人成为你的伴侣吗?”
淮书眉头一锁,不明所以的看向苏御,他这问的什么奇怪问题?两个人刚才聊到这个话题上了吗?
可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嘴却还是快过脑子的答道,“能吧。”
毕竟他也曾经有过要和萧念共度余生的想法的啊,所以严格意义上讲,他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吧。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苏御笑了下,起身收拾起桌子上的餐具。
淮书一脸茫然的看向苏御,问他,“什么没什么问题?”
苏御轻笑,抬手在淮书的头上拍了拍,说,“我只需要知道你是否能接受男人成为你的伴侣就可以了,如果你本质上是不喜欢男人的话,那么我的追求和性sao扰没什么区别,但如果你可以接受男人成为你的伴侣,那么我在你身上付出的时间,就算不得浪费,毕竟,也许那个人,会是我也说不准。”
淮书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扬起下巴,从下颌到锁骨间的那条曲线用力的紧绷着,深邃的眼底有莫名的情绪在翻滚,“你想清楚了,我每天过得可都是刀上舔血的日子,在你救死扶伤的时候,我可是在生杀予夺!”
苏御不由得笑,又在他的头顶揉了揉,“没事,大不了在你杀人的时候我努力多救几个人。”
淮书抿了抿唇,他明明还有很多话可以用来拒绝苏御,可不知怎的,他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这个男人儒雅又矜贵,像个中古世纪的贵族绅士,连将喜欢这个词表达出来的方式都格外与众不同。
苏御见淮书不说话,他浅浅一笑,温声说道,“如果我的感情让你感到了压力,你可以告诉我。”
淮书眉头一紧,问他,“我说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苏御小幅度的摇摇头,不假思索地说,“那我就换个方式喜欢你,明恋不成,我还可以暗恋,总归,如果我对你的喜欢造成了你的困扰,那么这样的喜欢也算不上喜欢了,倒更像是sao扰多一些。”
淮书听罢,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一时间本来还有些压抑的气氛瞬间活跃了不少。
苏御见他笑了,松了口气,轻声说道,“吃完饭后休息一会,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去院子里走走,晒晒太阳。”
他说着,端起餐盘向门外走去。
淮书凝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在他看他时,他眼里全是暖色。
接下来的两周里,也不知道是因为苏御医术高超,还是因为淮书心情不错,他身体竟然真的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