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霂尘转头看向人事不省的姜禾,眼睛微眯,“禾儿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先是定远将军,又是琼师父和弘智法师。你到底想做什么?脱离皇家?还是单纯的解除婚约?”
门外由远及近的说话声使得陆霂尘突然戒备,她将药方折起握在手中走出房间,看着靠着廊柱的禹琼和身后的侍女,出声吩咐,“去揽风亭将师父和陈太医都请过来。”
“是。”侍女福身从转廊绕向后边的石径。
禹琼看了眼侍女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回过头看向陆霂尘,眉头微挑,“小徒弟啊,能不能别这么苦大仇深。
本来勉强算是个翩翩公子吧,这眉头皱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个小老头呢。”
“琼师父有事瞒着我,此事我可以不计较。
但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则药方你曾经有没有见过,亦或是听过?”
陆霂尘将手中信纸往前递给禹琼,看着禹琼打开信纸后毫不吃惊,平静坦然的神色,陆霂尘眼睛眯了眯即刻间恢复,双手负于身后看向满院蔷薇。
“琼师父当年与我不告而别,听说是与师父吵了一架。那么,我想问,您那天去见师父之前,你去见了谁?”
禹琼闻言咂咂嘴,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随即恢复如常,他从廊柱上起身,看向长廊转角,扬手招了招,眉开眼笑,“来来来,人都齐了。”
陆霂尘看着禹琼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眼睛微眯,看着远道而来的云清道长和陈太医拱手行礼。
“弘智法师的信,陈太医可要一看?”禹琼将手中的信递给陈太医,“陈太医或许能用的上。”
陈太医闻言眉尾微挑间接过信纸,拆开粗略一看后,与禹琼眼光相对间,陈太医不惹人注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陈太医就将信纸递给云清道长,看着云清道长波澜不惊的看完后,陈太医方才出声。
“驸马觉得如何?”
云清道长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侧的陆霂尘,他垂着眼睛,陆霂尘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在云清道长回头时负于身后的右手手指微动。
“劳烦陈太医了。”云清道长将信纸重新交还给陈太医,看着房内轻轻叹息。
陈太医拿着药方看了一眼云清道长,又暗中与禹琼打了个哑迷后走向院中西侧厢房。
“兄长是在担忧什么?”禹琼看了眼房门大开的房间,转而看向云清道长。
“禹琼,……你们到底胡闹了些。”云清道长转过身看着落拓不羁的禹琼再次叹息,待看到一旁的陆霂尘时,眼神柔和了些许,滑过了久违的怀念遥望。
“我曾听过阿毓说起过,她曾经告诉我,说是当年那把名为醉花的长剑,其实并不是大景开国君主送予姜家先祖的绣剑,而是姜家先祖赠予开国君主的明心之剑。
但是于姜家先祖受伤后,这把醉花剑意外流落民间,直到第三任皇帝文德帝于民间找回来,封于藏宝阁,从此不见天日。
那把醉花剑Yin差阳错能在藏宝阁中被禾儿找出来送予你,想来也是一种缘分。”
“明心之剑?”陆霂尘低喃着这四个字,抬眼间看到云清道长向自己点了点头。
“对,明心之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史料记载,只有姜家族谱中寥寥片语的调侃之言。姜家先祖曾在族谱中写道,‘此一生,能得天下,能得一人,乃是平生不敢想之事。幸而天意成全,醉卧于花,赏云舒卷。’而开国君主在姜家先祖那句话下加了几笔,言:‘幼年相识,数十年未逢,是吾之过错。明心之剑,故送家国天下还尔。此一生,余百年终归于尔,幸甚至哉。’所以有人推测,醉花之名,来源于此,便是那把明心之剑。
想来,禾儿当年偷偷潜入梨山的姜家宗祠内也曾翻看过那本姜家先祖的族谱,故而送了你这把明心之剑。”
“当年霂丫头拿到那把剑时,那小丫头才多大啊。兄长,即便那小丫头再是幼年早慧,也不会这么……”禹琼捏着下巴,眉头微蹙的垂目思索。
“承德十二年除夕之夜,宫中晚宴,席间众人提起那则婚约,禾儿不耐烦的喝了杯酒,偷偷去了殿外,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传来阮小侯爷掉入锦鲤池的消息。
皇上同我们赶到后,禾儿只坐在池边Yin影处背着身,好长一段时间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众人。
虽说宫中无事,回来后,你可曾见过她何时发过那么大的火。”
云清道长看了眼陆霂尘后,转眼看向栖鸾阁中的满院蔷薇,眼神悠远,仿佛有着无尽的情绪都掩于那双温和的眼中。
陆霂尘看了一眼努力回想往事的禹琼,双眼轻闭,呼出一口气,缓缓将沉于时光长河中的过往娓娓道来。
“当夜,禾儿回府后,不到半个时辰功夫,西侧院中,定国公府送来的东西都被付之一炬,整个西侧院笼罩在一片火海中。
不仅如此,她还从西院搬了出来,搬进了东侧院的这里,命人填了东侧院所有的池塘。
那夜火势非常大,我同师父赶到时,她从一片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