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霂尘带上兜帽来到Yin影处,小心避开巡夜的宫人,一个借力上了屋顶,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陈宅书房。
陈太医打开书房门,看着门前取下兜帽的陆霂尘,丝毫不意外陆霂尘竟会出现在此地,将人迎进书房内。
“老夫知道陆公子一定会来的,遂在此等候陆公子。”
陆霂尘坐在软榻的另一边垂眼看了眼小几上的医术和已经沏好了的茶,眸中闪过一抹深思和打量,瞬间消失,抬眼看向陈太医,“陈太医久等了。”
“想必陆公子已去见过县主了,如此……老夫也就不绕弯子了。之前在定国公府替县主把脉时,虽说陆公子早已替县主行了针灸,但是老夫发现,县主体内的毒开始逐渐苏醒,而有另一种毒也似乎盘桓于体内。
回宫之后,老夫再次替县主把脉时,她看着老夫满眼诧异,不太像看见故人的感觉,老夫心中有些奇怪,再次仔细探脉时,观其脉象,县主体内盘桓的另一种毒,应该是长生醉。”
“长生醉?!”陆霂尘看着陈太医,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凌厉。
“听闻此毒服之,可让人逐渐忘掉过去,忘记一切,一生都活在混沌之中。死后则尸体永葆青春,故曰为‘长生醉。’只是此毒早年间便被姜家第三任皇帝文祯帝给全部销毁了,又为何会再次出现?”
“这……就恕老夫不懂了。”陈太医摇了摇头,他捻动着医书一角,沉yin道,“老夫还观之县主体内似乎有一异物,只是那东西目前还处于沉眠中,至于何时苏醒?被什么唤醒?这……老夫还暂时没有头绪。”
“蛊?”陆霂尘眯眼冷厉的看向陈太医,待看到陈太医点头确定后,沉沉闭上了眼,“可能解开?”
“可以是可以,不过此蛊和别的蛊不同。”陈太医看了一眼陆霂尘后,轻叹间看向桌上医书,“老夫查看了县主的指尖血,由此断定,无论是长生醉,还是蛊都是用人血制作而成的。
若是贸然出手,恐怕于县主身体有极大损伤,更别提县主体内还有另一种更为凶猛的毒。
如今长生醉与那种毒可谓是互相制衡,至于蛊暂且不足为惧。”
“陈太医可知道是何蛊?”
“不知。”陈太医摇摇头,他长舒了一口气,烛光中他表情有着倦怠又有些忧虑,“至少目前不知。”
“多谢陈太医告知这一切,霂尘感激不尽。”
陆霂尘起身对着陈太医拱手行礼,转身即走时,听到了陈太医的问话,脚步微顿。
“陆少主当真选定了吗?”
“陈太医多话了。”陆霂尘回转过身来看着陈太医,与陈太医目光相对,眼中虽没有森冷寒意,却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凌厉。
只瞬间,陆霂尘垂眼遮去眼中神色,带上兜帽,拉开书房门,快步走出房间,在曲折深幽的亭廊拐角间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书房书架后走出来一位儒雅清贵的中年男子,看着陆霂尘离去的方向,微眯着眼睛,舒缓带有威严的声音在夏日夜间的凉风中响起。
“不愧是我陆家后辈,可惜……”
“陆老。”陈太医上前拱手行礼,还未拜下去,就被搀扶起身。
“我如今也不是当朝首辅,文栢折煞我了。”
二人对坐在软榻上品茶,陆首辅垂眼轻敲着桌角,略微沉yin后缓缓开口道,“京都旧人还劳文栢多多看护。”
“陆老此番前来京都是为了姝姀县主吗?”陈太医看着陆首辅敲桌的手指,微微挑眉。
作者有话要说:
注:陈太医,陈桦,字文栢,栢读音,bai
第37章
“说来,我其实与那丫头见过一面,的确不错。
比之宁国长公主其人更加有魄力,果断狠绝,不输于男儿,可惜……太重情爱。”陆首辅放下茶杯时轻摇了摇头,眼中赞赏神色并未有丝毫消减。
“陆老此话的意思是……”陈太医假意失手碰倒茶杯,茶水在桌上蔓延,他沾了沾用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夺”字后,抬眼看向陆首辅。
“自霂儿七日前离开洛阳陆家,我就知道这丫头会动手。果不其然……至于到底如何,就看他们之间会如何博弈,鹿到底死于谁手。霂儿……就让她和我看看,那个小丫头最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来。希望百年后的今日,能再见证当年姜家先祖的风采。”
陆首辅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袖,错眼间看向灯烛架,笑容高深莫测,“今夜,我将会即刻返回洛阳。京都……就劳烦故人了。”
房门吱呀声响起,陈太医看着陆老跨过门槛的背影,拱手相送,“陆老慢走。”
翌日。
宁国长公主府前缓缓停下一辆马车,车上的姜禾被女官姑姑扶下马车,随后后边简素的马车里走下一个长相严肃的嬷嬷,随立在姜禾身后向府内走去。
此时从府门内的影壁后走来一个人,只见陆霂尘一袭束袖银白锦缎长袍,外罩一层银灰色竹纹禅衣,腰束银白玉带,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