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虽然高冷,但给指的路确实没错,秦开泰和靳原一路小跑踩着铃声回班,连蹿四层楼,跟夹着一沓粉红色传单的班主任一道进教室,那场面,好不尴尬。
他们班主任是个新来的青年女教师,姓周,教生物,据说先前在附中做过两年竞赛队的教练,小有成绩,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留任,带完一届学生就辞职来了一中当任课老师。
第一次做班主任的老师都有一个通病,就是怕被学生骑到头上,所以表现得极其色厉内荏,周老师也不例外,她早上才定的班规,“严禁迟到早退”标红加粗写在前三条,这才不到半天,就有两个人以身犯法,不杀杀鸡,怎么治剩下的一屋子猴?
“踩铃的两位等一下,先别回位置,来,说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周老师进教室后叫住了靳原和秦开泰,把手里的通知单卷成筒状,在讲台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今天开学第一天,我就不要你们写检讨了,来,上讲台,自我介绍一下,再跟同学说一说什么个情况导致的踩铃迟到,好让大家防患于未然。”
“……”
如果是靳原一个人,他肯定选检讨,但添上个秦开泰,这事儿注定得用嘴解决。
“大家好,我叫秦开泰,秦始皇的秦,三羊开泰的泰,我旁边这位叫靳原,我俩今儿个迟到主要是这么一回事儿……”
在接下来的短短三分钟内,秦开泰站在讲台上,绘声绘色地把他俩在食堂迷路、出食堂迷路、到教学楼迷路的三部曲吹了个天花乱坠,Jing彩纷呈的夸张和比喻把一中说得不像是个布局合理的学校,反倒像非洲南部的热带雨林。
“……还好我们在艺术馆那儿碰到了一个人美心善的学姐给我们指路啊,不然等我俩回来,踩的可能就是下课铃了。”秦开泰说完结束语,等了讲台下的同学笑够了才探身越过在一边罚站似的靳原,眼巴巴地望向周老师:“老师,我讲完了,您看这样行吗?”
“行了,你呢?”周老师摆摆手让他下去,抬抬下巴问靳原。
“……”靳原愣了下,在全班同学饱含期待的注视下敷衍地开口:“我跟他一样。”
“成,你也下去吧。”周老师本来也没指望靳原说太多,她之前带队的时候接触的都是这样敏于行而讷于言的天才学生,深知这个小群体的脾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给他放过去了。
“好了,把这个发下去,一人一张,看完在回执上签个名儿,传上来。”等两个踩铃小朋友坐回位置后,周老师也走了下去,草草捻了捻手里的通知单,数好数一组一组地传了下去,边发边说:“除了没分化的同学,每个人都必须参加这次军训,Omega在阻隔贴那儿打勾,Alpha在抑制贴上打……”
她话说一半,后排忽地有个调皮的男生喊了一声:“老师,我发情期就在这几天,怎么办啊?”
“下次问问题先举手。”周老师朝那个方向扫了一眼,语气先严厉后温和:“有特殊情况的同学可以去校医室验个血,我们学校有相关的检测器械,大概一节课就能出结果,你们抽完血可以把我的号码留给校医,到时候我直接给你们把证明打出来。”
说完,她走上讲台,折了支粉笔刷刷写下一串数字。
“老师我晕血!”又是那个男生,这回他举了手。
周老师没再理他,抬手把黑板敲得“笃笃”响:“好了,回执传上来,一会儿夜自修教官会来上急救课,人工呼吸、心肺复苏什么的,刚刚迟到的两个同学,下了课跟我去一楼抬下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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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风?你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个同学陪你去校医室看看?”
整个晚时段,荀风都趴在课桌上,被坐班老师叫起来的时候,脸上几乎没有血色,满额的细汗,老师被他苍白的脸色吓着了,生怕他生了什么急病。
荀风没法儿说自己这是心病,支着身子起来说我可以自己去校医室。
这个老师是知道他被付豪那什么未遂的事的,哪里放心他一个人走夜路,转过身朝着班里爱管闲事的那个Beta招了下手:“哎,你,过来,送荀风去一下校医室,快。”
这个年纪还在读书的男孩子骨子里都有点爱干闲活的玩性在,能在夜自修上奉旨放风心里别提多快活,一被老师点上名就倍儿积极地窜了起来,蹦跶到荀风桌边,时刻准备出发。
盛情难却,荀风只好慢悠悠地站起来,跟那个男生并肩走了出去。
一中的三个年级分在三幢楼里,每幢楼之间隔了块篮球场大小的水泥地,筑了花坛还是很空,是不少人下课遁世的好去处,上到四楼下到一楼,一下课总有人爱在这儿遛狗似地遛自己。
荀风他们出来得早,天黑人少,昏黄的路灯下白晃晃地躺了一片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吓得荀风的同学开口就是一句国粹:“卧槽!!!这啥啊这是?!”
“嘶……应该是假人吧,军训前不是要上急救课,你忘了?”荀风没被那堆白花花的橡胶胸座吓到,反而被同学吓到了,眼皮不住地跳,他恹恹地捏了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