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Cao,你还好吗?”
“……”
听到付豪这句“关心”,荀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动容,相反地,他倒退了半步,一直垂在身侧的手举了起来,虚虚地搭在门把手上握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警惕,在Alpha羞恼掺半的注视下揣度了几秒,三思之后才缓缓地开口,对他说:
“你正常点,我害怕。”
他说真的。
他现在看到Alpha就想跑。
付豪不知道怎么想的,咧开嘴笑着点点头,一连说了几声行正常点,然后透过那道门缝在荀风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了一遭,眼神里透出点下流又痴迷的光,不怀好意地跟他嘘寒问暖:“我呢,今儿个陪我爸来收租,你说好巧不巧,看见你上楼,哎,差点儿咱俩就能坐一部电梯了——别说,你这身白的还挺正——刚说哪儿了,噢,来收租……”
换成平时,荀风是不介意听付豪跟他磨洋工似地唠嗑的,只要付豪碰不着他,他有的是耐心,但现在不一样,昨晚靳原做得太过,他整个人就跟散了架再拼起来似的,每截儿骨切面都有不一样的疼法,久站又酸又痛,腰脊根本受不住,付豪说的那堆废话在他耳边全都成了无意义的嗡鸣,大概等了半分钟没听见重点,荀风有些熬不住,在付豪说完他今天穿的球鞋值几天房租后礼貌地插了一嘴:
“你一会儿说完记得把门带上,我进屋躺会儿。”
“啊?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付豪听见这么煞风景的话,一秒变脸,心里那点儿见色起意的同情心霎时灰飞烟灭,黑下脸猛地一脚踹在门上,撑到极致的铰链发出一声痛苦的呻yin,尖锐刺耳,直钻荀风鼓膜。
剧烈的撞击经由门把手震到他手上,余威不减,荀风迟钝地折起胳膊收回了被震到虎口发麻的手,浅浅地抽了口气,拧着眉头垂下眼,无视了门外暴怒的付豪,一声不吭地转过身往屋里走。
“等开学了咱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他妈就不能对我客气点儿吗,荀风!”几步路的时间,付豪终于嚷出了重点:“我今天他妈干什么了?你这么甩我脸,我就是来找你给我解个脚环!!!都快开学了!Cao。”
未褪的高烧使荀风反应迟钝,思维也混乱,他本应该跟付豪解释脚环定时会脱落,他现在没手机也摘不了,但却因为懒得说这么长的话,省去了解释,直接告诉付豪思考后的结果:“改天吧,今天摘不了。”
“改什么天?就今天!!!我今天就住你家门口了!!!你必须给我解开。”付豪嚷嚷道,然后他听见荀风似乎说了声随你,身影转进玄关,像阵雾一样飘渺地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付豪骂了几句脏话,倒没再对荀风家的门动手动脚,而是在荀风看不见的地方表现出了一种理直气壮的愤懑来。
付豪想不明白自己今天哪里做得不对了,他承认刚刚看到荀风的第一眼他确实有种说不出的施暴欲,但他后来也克制住了啊,脱口而出的脏话都咽回去了,荀风跟他说害怕他还特意跟他唠家常。
这还跟他拿乔,荀风多少沾点儿毛病。
觉得自己今天的言行端正得可以竞选三好学生的付豪带着大大的问号给自己的狐朋狗友打了个电话,怕荀风杀个回马枪出来听见,特地从他家门口拐到了楼梯间的安全通道里,顺手给自己点了根烟。
“喂,哎,你上回QQ空间里转的那个‘让前任后悔的一百个妙招’还能找着吗?什么?让你对象删了?!Cao,你怎么这么拉啊……”
“不是?我能追谁啊?我找对象还需要追?Cao。你他妈别跟我提荀风,我就是便秘找点儿乐子看不行吗?!”
电话那头的人急着接女朋友放学,没空搭理付豪,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独留付豪一个人蹲在楼梯间里抽烟。
他想荀风总不会一直呆着不出来,他就在这儿蹲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今天非把脚环卸了不成。
烟雾缭绕,呛人的烟草味和辛辣浓郁的酒香信息素一起在空气中弥漫开,小小的空间里一下乌烟瘴气起来。
滤嘴夹在指间,付豪娴熟地吐了个烟圈,还没来得及嘬第二口,只听见滴滴滴的警报响了,他循着声音望向头顶,看见一点小小的闪烁的红灯,还来不及细想那是什么,就被劈头盖脸喷了满身的水。
“我Cao!!!”
付豪跳着脚从消防装置的射程里蹿出来,骂了一句脏话,把烟头丢到脚边碾灭,一把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正要跨出去,耳边传来了一声电梯抵达的提示音,紧接着就是电梯门开启,有人走出来的脚步声。
付豪往外走的脚步因此顿了下,荣和公馆是单层独户的设计,也就是说不管是谁,来这层,找的就只能是荀风。
至于来的人?
荀风人缘不差,付豪在心里点了几个同学的名,自认为猜得不会错,就饶有兴致地虚掩了门,藏在Yin影里透过门缝往外偷窥,想要应证自己的猜测,却意外看到了一张全然陌生的新面孔。
那是一个才抽开条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