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别墅。
白沥城的卧室在走廊的另一端,从不允许任何人进去。那个卧室像一个沉寂的黑匣子,锁着未知的秘密。
但是,白元曾经偷偷跑进去过一次。
自从他情窦初开,某天夜里梦见白沥城后脏了裤子,他就开始学着讨好白沥城。
小白元什么都想学,他很热情得围着厨娘和保姆打转,想学做菜,学打扫,学一切一切能够让他在父亲面前好好表现的事情。
他在厨房倒腾半天,在厨娘的指导下做了一顿晚饭,满怀期待得等待父亲回家。
直到饭点都过了很久,他还呆呆坐在餐桌旁等着。他沮丧失望,还是忍不住给父亲打了电话,
"元元,爸爸晚上不回去。"声音沙哑,旁边似乎还有其他人。
"元元给爸爸做了饭,爸爸不回来吃吗?"
"留着,爸爸明早回去吃。"白沥城是宠着儿子的,知道这孩子较真,愿意迁就他。
第二天早上,白元很兴奋得早早爬起床,他跑到父亲的卧室敲门,静悄悄的没动静,他又跑到楼下,发现大厅里有一个陌生的女人。
那个女人温柔体贴,看见白家的小少爷,上前轻声道,"真可爱!你就是白元吗!"
白元不认识这个女人,还是礼貌回答了,
"是啊,"点点头,"你有看见我爸爸吗?"
女人笑得脸上飞霞,"你爸爸在客房,一会就下来。"
白元开心得咧嘴笑,还是疑惑"你是谁啊?"
女人指了指一旁的单反相机,解释,
"我是你爸爸的摄影师。"
白元更开心了,他从来没和爸爸合过照,他跑到沙发上好奇得摆弄相机。
白沥城从楼上下来时,一身休闲便服,头发也不像平时梳的很整齐,几缕碎发散在额间,压着狭长的眼睛,心情愉悦。
白元一看见他爸就立马扑上去。白沥城被孩子撞得身形一晃,把住他的腰笑着把人抱起来,用健壮的小臂把他搂在胸前,
"都12岁了,还是这么调皮。"
白元皱着眉头勾住爸爸的脖子,生气道,
"爸爸,"他觉得父亲在嫌弃他,不满撒娇,"昨天元元第一次做饭,爸爸都没有回来吃,元元的手都受伤了..."他说着举起稚嫩的小手,食指上有一道长长外翻的切口,糊着药膏,掌心还有几个红彤彤的水泡。
白沥城立刻握住他的手,低头观察,再抬头时,脸已经黑透了。
"不准再做了,"白沥城觉得儿子真是胡闹。
白元点点头,假意答应,他就要让父亲心疼,然后让父亲抱着他去餐厅,让他尝尝昨晚没吃的菜,难过道,
"都放了一晚上,没有昨天好吃了。"
白沥城吃了几嘴,意外的不错,他真心夸赞儿子几句。
白元笑花了脸,他又想到那个摄影师,于是指着那个女人问。
"下午让她给元元和爸爸拍照。"
白沥城原本只是带人回家睡个觉,看儿子兴致勃勃,顺势满足他。
下午白元早早把自己收拾齐整,他兴奋得在房间乱跑,又想下楼去摆弄相机了,经过客房的时候,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像把小刷子,刺挠他的耳朵。
他扒在门缝看,目瞪口呆。
那个女人好像变了一个人,明明刚才是那么温柔矜持,现在跪趴在床上却yin叫得像个婊子,脸上的表情痛苦又愉悦。
他看见他爸爸也像变了一个人,面部狰狞骇人。是他从未在父亲脸上见过的模样。
白元已经懂了人事,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怔怔倒退,吓傻了一样,翻身靠着墙角滑坐。
他很害怕,紧紧捂住心口,感受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他想闯进去。他想把那个yIn荡的女人推开。他觉得眼窝发热,很想流泪。
白元恍惚又想到nainai对他的嘱咐,让他听话一点,不要缠着父亲。nainai告诉他,父亲会有妻子,还会有孩子,让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白元嫉妒父亲身边的女人可以看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嫉妒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孩子。
他一想到父亲也会像抱着他一样抱着其他小孩,那个小孩会抢走他的父亲,得意得叫着爸爸。他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掉。
白沥城走出房门的时候,看见这一幕心猛得揪疼。他的孩子受伤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墙角,大眼睛里噙着泪水,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他迈大步子凑近要把人抱起来,孩子却推拒了他的拥抱。
第一次。
白沥城慌了,他在走廊踱来踱去,从小到大,每次孩子哭闹不止,他都把孩子抱起来安抚哄好。可今天,他实在束手无措。
白沥城一只腿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扶着墙,他把啜泣不止的孩子困在自己和墙面的小小空间里,低声哄劝。
哭得他心烦意乱,哭得他的心里挣扎破土出一种奇怪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