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事,我是不会包庇你的——”
男人又说了些话,孜特克没听清了,只知道那男人最后和赫祖闹了个不欢而散。
孜特克听见那人走远了,才敢大声喘气。
——过了好一会儿,赫祖才掀开帘子进来,发髻都乱了,看起来恼火又难过。
“你都听见了?”赫祖问,弯下腰去挪孜特克身边的杂物。
“没听太清。”
“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赫祖低声道,“从前不是这样的。”
赫祖自己给自己顺气,过了好一会儿对着孜特克道,“你若是好了,便带着我走吧,”赫祖笑道,“我也想去狄恰转一转呢。”
孜特克不明白赫祖这一遭是什么意思,若是羌人姑娘说出这样的话,便是她心仪于一位男子,想要与男子结为夫妻。但草原上的兀人并不嫁娶,若说有什么类似于嫁娶的,只有单身男子归依女方家族并改姓的传统。
“你放心,我只是去看看,买些盐啊茶的,没别的意思,”赫祖笑道,“你是怕我跟你去狄恰,做了额尔齐玛的暗探么?你觉得我像么?”
孜特克想笑,胸口的铳伤又实在疼,他摇了摇头,“看出来你讨厌那额尔齐玛了,我只是想,你一个姑娘家的,去那么远,哥哥弟弟他们不担心么?”
赫祖不明道,“我是我们家族的首领,我做的决定需要他们同意什么?”
孜特克有些犹豫,他被赫祖救了一次,这让他非常感激,若是他病好了,带上赫祖返回,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最终什么都没说,他想,就算赫祖跟着他去了狄恰,那儿都是男人说话的地方,又怎么会让她一个小姑娘打听打仗的事情呢,赫祖也大抵只是过去狄恰转转罢了,正如她说的,这兵荒马乱的,没茶也没盐的,布匹都稀缺,正需要去狄恰置办一些呢。
想起狄恰,孜特克又想起了徐羡骋,他忆起那日,御林军用徐羡骋来诱骗他——想到这儿,他又开始紧张起来。
孜特克心里清楚,他得弄明白这是谁对自己这么做的,那人又是为什么要杀他。
孜特克自己只是个无根基的小军官,若要害他的那人是小人物,必然是不能买通御林军,而若是大人物,能调动这样的军队,又犯不着对他这无名小卒痛下杀手。
孜特克怎么也想不通,他不记得自己树过敌,需要这样报复他。
他担心,自己若是想不通,徐羡骋便有可能会陷入危险中,孜特克心里急,恨不得飞到徐羡骋身边,将消息告诉他,兴许徐羡骋会知道些什么,好让这小子早点提防,免去那可能的祸端。
孜特克叹了一口气。
——阿骋在哪里?现在在做什么?孜特克想,依徐羡骋那个性子,以为自己死了,定是天天以泪洗面,他心里徐羡骋总是个孩子模样,委屈的模样,希冀他的怀抱和爱。
他做过几次梦,梦见徐羡骋去找那羌人萨满,哭着求那人帮助自己,徐羡骋在那儿哭得撕心裂肺,痛苦的模样像失去伴侣的狼,在尸体前低低发出呜咽。
孜特克想去抱徐羡骋,去亲徐羡骋的眼睛,摸对方那乌黑的漂亮头发,但在梦里,他动也动不得,只能望着他心爱的小崽子流眼泪,恳求所有认识的神佛保佑自己。
孜特克想见徐羡骋,时间越长,便越归心似箭。
——他清楚徐羡骋心里的痛楚,在那遇见雨蒸风之日,他以为徐羡骋死了,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翻滚着滴血,想到徐羡骋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而痛苦,他便更难过,只觉得舍不得小崽子这样伤心。
——自他决心与徐羡骋好的时候,便暗自决心不让这孩子难过,却总是不能如愿,他觉得愧疚极了。
孜特克叹了一口气,捂住了伤处,他起来坐了一会儿,准备走几步路,好让自己腿脚更利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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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恰。
侯府内。
玛尔罕捻着布,手上的针线迟迟不动,她的眼泪滴在布上,晕开几颗深洇。
“小姐……”身边的小侍女道,为她擦拭眼泪,“别难过了……”
侍女心急,笨手笨脚的,玛尔罕偏过了头。
“我怎么能不难过呢?”玛尔罕怔怔道,她美丽的黑眼睛蓄满了泪珠,“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就这么走了,我甚至见不到他离开的样子……”
“小姐,”那侍女也流着眼泪,“您也要想一点好的,不能总是这么难过,”小侍女吸了吸鼻子,“我听说那皇帝也多半是死了,外头乱成一团呢,我还听说,”她压低声音道,“世子正紧着往我们这儿赶呢。”
玛尔罕低头不语。
那侍女拿起了椅子上给婴孩用的小兜布,“再过段时间,小姐就要有孩子了,到时候契玛有了侄儿,您也有了牵挂,世子还说,待他回来,你们也和从前一样,不去谈那死鬼皇帝的事情了。”
玛尔罕闻言,摸着自己显怀的小腹,“是啊……我知道,李瓀是待我好……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不是么……”虽然这么说,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