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鲤给沈焰买了一套乐高积木。
盒子不大,却花掉她所有积蓄。
数百粒积木,可以拼装成一艘迷你星际飞船,既能打发时间,又适合摆在卧室做装饰。
姜鲤觉得,他应该会喜欢。
还没来得及将礼物送出去,她便收到生日聚会的邀请。
我姑姑从国外回来,坚持筹办聚会,还邀请了一些朋友。沈焰不喜欢热闹的场合,却不好拒绝姑姑的好意。
他将黑底烫金的请柬递给姜鲤,眼神中流露出期待:时间定在这周日,地点就在我家,过去坐坐好吗?
少言寡语如他,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显然希望她能到场。
姜鲤打开设计用心、措辞得体的请柬,表情有些犹豫。
内页印着生日会的流程,有下午茶、长辈致辞、晚宴,还有舞会,看起来很正式。
沈家的亲朋好友非富即贵,是她没有接触过的阶层,她怕露怯,让沈焰看见自己的短板。
正准备拒绝,阿言忽然出现,贴着她耳朵鼓动:答应他。
我我还不知道那天有没有事。姜鲤低着头,没有把话说死,到时候尽量过去。
阿言有些困惑,等没人的时候,询问她心里的想法:你不想陪他过生日?
姜鲤将柜子里的夏装全部取出,一件一件摊在书桌上,懊恼道:我没有拿得出手的裙子。
事实上,连条新一点的都没有。不是大姐二姐穿剩下的,就是妈妈在地摊上讨价还价买来的,样式朴素又过时,全靠青春朝气死撑。
她是如此小心又窘迫地维持着摇摇欲坠的体面,保护着敏感的自尊心。
阿言不太理解女孩子百转千回的心思,直男式发言道:你可以跟沈焰明说,我想他肯定很乐意送你。
不要。姜鲤摇摇头,否决这个没脸没皮的建议,我宁愿不去。
在感情关系中,想要平等和尊重,必须自尊自爱,不能让对方看不起。
虽然已经决定拒绝,姜鲤的心情还是变得低落。
她闷闷不乐,频频走神,还下意识在草稿纸上画出一条条漂亮的裙子。
阿言全都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他的心情也变得不好。
已经平静很多的怨气再度兴风作浪,催促他赶快做点儿什么,改变这种局面。
如果具备足够体力,他真恨不得附到沈焰身上,实现姜鲤再渺小不过的愿望。
他迁怒于沈焰,趴在姜鲤背上,恶狠狠地瞪着对方,恼恨沈焰像块木头。
打开城堡大门,却不给公主提供车马,难道要公主步行过去?
这样不懂怜香惜玉的人,应该单身一辈子。
或许是阿言的怨念起了效果,又或许沈焰并不像他认为的那样冷漠,总之,周五放学,准备回家的姜鲤,收到一个漂亮的盒子。
沈焰示意她将盒子装进书包,回家再看。
姜鲤隐约猜到什么,心跳如雷。
回到家里,她迫不及待地冲进卧室,反锁房门,打开礼盒。
里面躺着条纯白的礼服裙。
沈焰眼光很好,裙子的剪裁风格流畅又简约,左肩处点缀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玫瑰,腰身紧收,除此之外,再无冗饰。
姜鲤第一时间换上,盯着镜子里空灵纯真的少女,一时间有些不敢认。
这时,沈焰打来电话,问道:合身吗?不合适的话,还可以改。
合身。姜鲤兴奋又害羞,低着头轻轻抚摸花瓣般散开的裙摆,很贵吧?
不贵。沈焰的零用钱很多,他又是对物质生活没什么需求的人,很少花钱。
他再度邀请她,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后天下午,过来陪我好吗?
他觉得兴师动众的仪式很无聊,如果可以随心所欲,甚至希望只和她一人度过生日。
嗯。姜鲤终于松了口。
可困扰并未完全解决。
她挂断电话,翻箱倒柜寻找搭配裙子的鞋子,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只能向岑宵宵求助。
第二天上午,岑宵宵带来一双优雅的银色小细跟,鞋面嵌满碎钻,闪闪发光。
姜鲤非常感激,却拒绝了岑宵宵同行的建议,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全是陌生人,你去了会紧张。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应付。
那你注意安全。岑宵宵放心不下,百般叮嘱,又孩子气地举了举拳头,要是沈焰没有照顾好你,害你受委屈,看我怎么收拾他。
准备好这些,还有另一件头疼事。
姜鲤看着飘在半空的阿言,吞吞吐吐:我我不会跳舞。
如果沈焰克服清冷本性,主动邀请她跳舞,她却只能拒绝,想想就觉得可惜。
阿言从空中落下,在她对面变幻形态,调整成和沈焰差不多的立体轮廓。
我教你。他向她示范正确站姿和手势,教她跳华尔兹的基本舞步。
右手陷在五指形状的黑雾中,左手搭在他肩上,姜鲤有些僵硬地跟着他移动转身,虽然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