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尽力而为。”薛厉道:“你就没什么要为自己求的吗?”
薛厉上去和严御青说了句什么,严御青没有理他,薛厉摇了摇头,走到门前,看着离大门有六米远的月月和君怡,愣了一下,道:“用我派医生来吗?”
君怡想了想,沉默着摇了摇头。
月月咳出了泪,还是指着严御青说:“你给我闭眼睡觉!”严御青闭上了眼睛,就站在那里。
月月没有说话,看着君怡的面容渐渐灰白,目光也暗了下去。月月心里难受,道:“师兄,我们来世做兄妹吧,我从小就想有个亲哥哥。”
“我在……打趣你呢!”
焚烧后,她亲自带着羊肠手套收敛尸骸,将盒子放到绳子上拴好,对神色凄楚的夏侯携道:“送他回家吧。”
月月和君怡对视一眼,君怡忍着涌上来的腥甜,道:“不用了。”他们能感觉到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何必再牵扯别人呢?
君怡担忧地给月月顺后背,严御青红着眼睛快步上前,却被隔在了门外。
“或者你设定一个年限也好,给她们一个能出去的机会。”月月一口气说了太多,气息有些不稳。
薛厉含笑点头,“这是自然。”
月月一时间有些哽咽,这傻子,站着怎么睡觉?“服了你了,你想吹就吹吧。”严御青抬眸,神色哀伤,拿起玉笛,吹奏起来。
“严御青,你知道吗?被那两个人碰过后,我没有疯。我只是一直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去死。可是你对我太好了,让我有点舍不得死了。”月月回想起那段时光,含着泪笑着说:“生命多
薛厉道:“真的没什么为自己求的吗?”
“有十三天了……”
君怡叹息,看着门外忙碌的严御青,鼻子渐渐闻到烤肉香气,道:“还是严将军有良心啊,咱们怎么说也是为了伤兵们,薛大将军真就对咱们不管不顾的。”
“快了,我有种预感,我今天要走了……”
月月看向薛厉:“我希望你能给这些因为瘟疫死亡的士兵们的家人抚恤金。”
严御青将两碗汤和烤羊肉放到食盒内,拴好绳子,放到门内,君怡去取过来,二人默默喝起汤,汤液温热,滑入胃内十分慰贴。
“真的放下了?”月月神情憔悴地瞧了眼君怡,君怡含笑点头。
“月娘,我们发现自己得病多久了……”
严御青拿起腰间让人送来的笛子,显然是现在就要演奏,月月道:“我们就要晚上听!”说完,剧烈地咳了起来。
“好啊!如果……我们前后脚走,说不好还是龙凤胎呢。”君怡打趣,无力地指了指自己耳后的红痣,“记住了……”
薛厉点头,月月挺开心,“帮我给程若棠,我的上一个军医总管……”
月月点了点头,正在想自己身上有什么胎记,能让君怡记住,君怡的手已经无力垂下,没了呼吸。
夜风有点寒冷,月月进了营帐,将被褥拿出来披在身上做回板凳,看着严御青。
“我死了以后有抚恤金吗?”
太阳西垂,暮色四合。月月拒绝了严御青的帮助,亲自焚尸,火光冲天,月月和严御青隔着火对视,她看见他身后出现的夏侯携,眉头微微一动。
“你不是从小就认识他?”
“我回京恰逢祖母生病,所以耽搁了些时日。”严御青道:“月月,让我进去吧。”
月月叹了口气,有小兵给严御青送来灯笼,他拿着灯笼,站在无尽星空下,看着月月。
月月看着严御青,无力道:“咱们说说话吧。”
君怡死了,或者说贺兰锋死了。
上涌,看着严御青看向自己,赶紧咽了咽忍了回去,不断用手拍胸,然后道:“我没在他触碰到我之前,杀了自己那我就输了。”
“妹夫手艺不错啊。”君怡调侃道,月月笑了,冲着站在门外面无人色的严御青道:“君怡说你手艺不错。赶紧去睡觉!我们晚上要听你演奏!”
一曲完毕,君怡赞叹道:“妹夫真是多才多艺啊。”
薛厉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外,月月看向君怡:“师兄,你还真是言出法随。”
“如果以后你有机会可以给皇上提个建议,让他取消军妓的制度吗?毕竟我觉得男人没女人睡也不会死。”见薛厉没说话,月月道:“我认识个三十岁的处男活的好好的。”当然是上辈子的。
绳子向上,夏侯携取下盒子搂在怀中,流下了两行清泪,转身离去。
“你们可还有什么愿望吗?”
薛厉点头,月月突然想到还没和君怡说程老头的事,笑着说了,君怡也是笑,对薛厉道:“我那份也给他吧……”
月月伸出手,指着一旁正在盛汤的严御青,她不必说,薛厉已经了然地点头,露出一个“你放心!”的眼神,看了一眼严御青,转身离开。
笛声清脆哀婉,月月不懂音律,只是觉得很好听,让她听一辈子都听不腻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