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叶夫人已经跨过月洞门,走到两人身前。
她应当是自行修炼过一些功法,因此瞬间便感应到梅临雪同样有修为在身,面露警惕:“阁下二位是谁,为何平白无故闯入我叶府内宅?”
梅临雪向她一拱手:“叶夫人,我们贸然登门拜访,虽有失礼数,却并无恶意,只是想为家中小妹讨个说法。”
虽然他们的目的是查访怪病一事,但梅临雪并不打算一见面就开门见山,便用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你家小妹?”叶夫人略一迟疑,很快便联想到自己丈夫头上,“难不成是叶大元那个孬种,又犯下了欺凌女子的丑事?”
梅临雪答道:“确如夫人所言。五日前,我家小妹正在集市中挑选首饰,谁知一旁的叶姑爷忽然要对她行不轨之事,虽然并未得逞,但小妹却受惊不浅,这几日在家中,常常以泪洗面。”
“呵,原来如此,我看这孬种是皮又痒了。”叶夫人眯起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狠戾的笑意,“不劳公子亲自动手,我这便教训他一番,替公子出气。”
她转转脖子,活动了一番周身的筋骨,双手执鞭,朝叶大元走了过去。
叶大元跪在搓衣板上,见夫人拿着鞭子过来,便知大事不妙,又不敢起身逃脱,当即便涕泗横流道:“夫人、夫人,不是说好了今日只是罚跪,不抽鞭子的么!怎地又改主意了!”
叶夫人手起鞭落,毫不客气地扬在了叶大元身上:“我竟不知,你这死不悔改的孬种,五日前又在集市上冒犯了良家女子。人家的兄长都找上门了,你还不叩头赔罪!”
叶大元挨了这一鞭,当即痛得瘫软在地,却又不敢不听从夫人的话,便像只蛆虫一般蠕动了几下,向梅临雪与薛戎摆出了跪姿,重重地磕了几个头:“两位公子,是我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才冒犯了令妹,哎哟……夫人,别打了……”
梅临雪目睹此等场面,简直觉得伤眼,便转过头去不想再看。
叶夫人又一连在他身上抽了数鞭,直把他的后背抽得皮开rou绽,也没有停手的意思:“才挨了这么几鞭子,少在这里干嚎了。等公子何时觉得满意了,你这顿罚何时才算受完了。”
叶大元听了,更是哀叫出声。
薛戎对他毫无怜悯之心,在一旁观赏得兴味盎然。
他留神细看,见叶大元那赤裸的上半身,虽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但除此之外,并无徐云珊身上那般溃烂化脓的人面伤口。
于是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叶夫人,你怎么只打他的上身,应当雨露均沾,将他全身都照顾到,才能让这个yIn贼长长记性。”
叶夫人听了,深以为然,又是几鞭子下去,将他身上的长裤也一并抽烂了,直把叶大元打得在地上打滚求饶。
没了裤子的掩盖,薛戎才终于见到,在叶大元的小腿上,果然也生着一处人面疽。
只见那片乌紫色的腐rou凸出隆起,如同生了一个皮球大的畸瘤。在那畸瘤之上,皮rou淋漓,绽成了一张人面,五官不仅清晰可辨,双目更是隐隐有睁开的趋势。
这叶大元果然也染上了怪病,他的症状虽与徐云珊相似,但又比她严重许多。
叶夫人素来对她这个郎君毫不关心,也是头一次发现,竟有半颗脑袋在叶大元的小腿上破土而出,不禁心下一骇,挥鞭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停下了。
梅临雪也注意到叶大元的异状,说道:“叶夫人,我们此次到府上叨扰,所为的另一件事,便是叶姑爷身上的怪病了。实不相瞒,家中小妹因为和叶姑爷接触过,也染上了此种病症,请过几个大夫来看,却都束手无策。是以,在下想来问问叶姑爷,这病究竟是因何而起。”
叶夫人用脚尖在叶大元头上重重一踢,激愤道:“你这个孬种,不仅想占小姑娘的便宜,还将身上的怪病传给人家,这位公子即便是就地打死你,都不为过!你老实交代,到底是从哪里惹的病?”
“我、我说便是……”叶大元勉强抬起头来,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大半个月前,我听说有一名烟花女子,名唤蔻娘,长得极是好看。她常乘坐着一艘华丽的画舫,在县里的观星湖中出现,于是便坐船去寻她……夫人,夫人别打了,我就是怕你怪罪我又去逛ji舫,才不敢将患病之事说出口的,我跟那蔻娘,可是什么都没发生啊!我刚一见到她,便昏死了过去,再睁开眼时,已经躺在岸上了,而且,腿上还多了这处伤痕……我、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叶夫人又将叶大元鞭笞数下,见叶大元嘴里翻来覆去的都是这几句话,才叹气道,:“公子,这孬种极为贪生怕死,若是用鞭子抽他,他都无法说出更多,恐怕他就是真的不知情了。”
梅临雪点点头。看来,从叶大元这里能获知的信息有限,要弄明白怪病从何而来,还要去见一见那位传言中貌美惊人的蔻娘才行。
于是他问道:“叶姑爷,你所说的那位蔻娘,一般何时在观星湖上行船?她乘的那艘画舫,可有什么特征?”
叶大元一五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