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房间,脸上灼烫的温度才缓缓降下来,沈时月回到柔软的大床上,从包里翻出手机,原本因为跑步,他并没有随手带手机。
甫一打开,屏幕里立马跳出来十几通未接来电,还有几条消息,全都是裴修和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少年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又再次变得苍白,指尖微微颤抖,点开裴修发来的未读信息。
裴修: 比赛加油。
裴修: 成绩怎么样?是不是很累?
裴修: 明天就能回来了,我很想你。
裴修: 怎么不接电话?
屏幕光衬得少年的脸色愈发惨白,每点开一条消息,沈时月就感觉心情沉重一分,压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渐渐地,那双浅瞳逐渐黯淡,熄灭了屏幕,将手机扔到一边。
沈时月静静地靠在床头,反复回想和裴修的事,还有和陆思阳的事,裴修走的那天,让他离陆思阳远一点,起初他还想不明白原因,现在却心如明镜一般。
如果没有今天的意外,他或许会接受裴修的心意,毕竟沈时月从始至终都无法否认,他对裴修的确是有的好感。
分离的这些天里,他也在某个时刻,突然觉得有点想裴修,但他不敢承认。
但今天以后,这份尚且还未明朗的情愫,注定要被狠心斩断。
“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
突兀好笑的电话铃声骤响,宛如一道催命符,沈时月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来电显示果然果然是裴修,沈时月眸光涣散一瞬,下意识抿紧嘴唇,露出无措的神情。
那铃声响个不停,固执极了,一定要逼沈时月做下决定。
终于,少年纤细白皙的手缓缓摸索,自暴自弃地摁下了接听键。
“喂……”听筒响起独属于裴修清冷的声线,在电流声下变得愈发低沉,“你去哪里了?”
沈时月觉得耳畔的手机仿佛千斤重,叫他差点握不住,卧室一时噤若寒蝉,半响,沈时月僵硬道:“刚刚手机没电了,我刚充上电。”
“……”
电话另一头久久沉默,只能从听筒里听出男人愈发急促的呼吸声,沈时月一颗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裴修自嘲地轻笑一声,语气染上冷意,“连撒谎都不会吗?我给你打了这么多通电话,根本没有关机提示。”
“沈时月,你刚刚到底在干什么?”裴修喉咙发紧,沉声问道。
在干什么?
这话问得沈时月觉得委屈又好笑,他那会儿是被人下了药,差点被轮jian呢?还是把陆思阳骑在身下,把人给强了呢?
他该怎么回答裴修的质问。
压抑着的委屈情绪在这一刻轰然决堤,沈时月鼻头发酸,杏眸里迅速蓄满一汪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到被褥上,很快淋shi一大片,带着浓浓哭腔吼道:“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压抑不住的哽咽声从听筒传来,让裴修瞬间慌了神,心脏揪疼,下颌线也瞬间绷紧。
“别哭……”裴修声音发抖,无措地补充,“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但少年置若罔闻,根本不理他,裴修心里一凉,仿佛想到了什么,急忙追问,“是严风燃来纠缠你了?”
话音刚落,哭声停顿一瞬,随后少年用哭得喑哑的声音说:“裴修……我想好了,我们以后不要在联系了。”
“沈时月!”男人气得音量都大了好几个分贝,刚想再说些什么,少年却自顾自继续说。
“我仔细考虑过了,我们根本就不合适,就这样……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少年吸吸鼻子,鼻音有些浓重。
“沈时月……”裴修被这突如其来的Cao作气得笑出声,但没等他再说话,手机传来电话挂断的忙音,仿佛在嘲弄自作多情的男人。
B市奥赛特训中心学生宿舍里,清冷孤高的男人神色晦暗,站在走廊外盯着天上的月亮,修长的身影孤寂,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突然跑进宿舍,在自己的床位上翻找。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裴修的室友一跳,见他沉着一张脸,小心翼翼问:“你在找什么呀?”
男人并不答他,手上动作不停,很快从包里翻出一张身份证,捏着就跑出宿舍。
室友看得目瞪口呆,冲他喊了句,“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回应他的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裴修跑得飞快,今天沈时月一系列的反常反应让他直发慌,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见到沈时月。
电话里根本说不清楚,也哄不了人,听到沈时月哭得这么伤心,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折磨得裴修快要维持不住冷静了。
他打了的士去机场,迅速订了最快回A市的航班。
刚上车不久,就有奥赛负责中心的老师给他打电话,裴修只跟他解释有必须要回去的理由,让他别担心,不论老师如何追问他深夜跑出学校的理由,他也不答,倔强得要死,沉默地挨了顿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