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今天整个县城都传遍了。说这公主还在大富商安员外家的时候,貌美如花,县老爷的儿子多次登门无果。后来被当街抢亲……唉,安员外私藏前朝余孽,已经……”少年摇摇头。
“安员外怎么样了?”这个疼了她三年的爹,叶潇虽无感情,但他不是坏人,平常也是多做善事的,叶潇还是忍不住惦记。
姜小又叹了口气:“安员外全家被杀,金银珠宝都被县令充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被私吞了。”
“好一个假公济私的老东西!”叶潇愤恨道,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不料抬头却看到了王仲不可思议的眼神。她忙解释道:“我,是很讨厌这个县令和他的儿子,还心疼……”爹爹!叶潇赶紧住口,她差点就暴露了自己曾是安员外女儿的身份。
看到王仲没有说话,一张脸也一如既往的白,叶潇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如果他不喜欢她了,没关系,最好赶紧离开她,省的被连累。
然而王仲回她一眼:“姐姐,这个县令的事,我们还是别管了。正事要紧。”
叶潇这才回想起来,自己不是在吃饱饭后八卦的二十一世纪,就三言两句告辞了老妪。
踏上石子路,她们走了二十里,才看到两条官道。叶潇记得往右边的是县令家,她不顾被抓的危险,偏偏往右走,王仲拉住她,想让她走左边去隔壁的县城。
叶潇好想为爹爹报仇,但她竟然哭不出来,只好低下头柔声柔气哀求:“仲郎,我的爹爹惨死,我……实在想进城看看……”
王仲受不住她的哀求,只得和她一起进城,一路佯装姐弟。
城内所有公家的墙上,都贴着一张方两寸的黄纸。上面是一个俊美的女郎,双眉如远山般起落顺畅,鹅蛋圆脸,五官立体而俏美。
叶潇看着满城的缉拿衙役,哆哆嗦嗦不敢见人,那画上的女子就是她啊。她把脸往王仲怀里半埋,憋屈地蹭着,余生只剩下他了。
正埋头时,一名尖嘴衙役从侧后方过来:“你,怎么这么眼熟?”
叶潇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草民王苟,不知官爷看我哪里眼熟?”王仲从袖子里掏出十几个铜板,恭敬地递到衙役手上。
那衙役马上改口:“不认识,快走。别在这碍眼。”
等尖嘴走远了,叶潇才小声问:“如果没钱,会被抓走吗?会被弄死吗?”
王仲没有回答她,直接拉着她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那粗布袖子还显出了几分泰然。
没入人群,叶潇就被带入了一家天缘客栈。客栈的小二仿佛认识王仲似的,给了他们一间上好的雅间。进入雅间后,叶潇忍不住疑惑,一般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住这么好的一间房,王仲居然也住得起?看他认真地理自己的包袱,叶潇暗自嘀咕,问他他也不会回答。
叶潇这会儿想吃东西,王仲便带她打开格扇去了楼下吃东西。王仲要了两份粥和酱菜,小二端上桌的时候,叶潇都觉得很好吃,因为她在饥肠辘辘的时候,白饭都觉得好吃。
正吃着两份稠粥的时候,门口一位带着青纱帷帽的高瘦女子进来了。
这名女子身着暗色梅花云纱裙,右侧配有一把长剑,飒踏而入,一看就是个江湖侠士。
叶潇用余光瞥着该女子,心里对这种人物既好奇又害怕,她们只出现在武侠剧里的。只见该女子和掌柜说了几句,便被小二引上楼,到了她们住的隔壁雅间。叶潇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有钱的江湖人士!好想上去结交一下。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她说不定还能收获一份义结金兰的友谊?
收回视线后,王仲又在看她,那眼神覆上了几分鄙夷。叶潇问了他几个问题,王仲依旧不回答她。叶潇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好没趣,又不说话不回话,全程安安心心吃饭。如果他有手机,肯定是一直刷手机不和女朋友说话的人。
叶潇夹着腌制的酱菜,漫不经心拌到白花花的稠粥里,已经吃到八分饱了,胃口也淡了。人是一根有思想的芦苇,一旦吃饱了就会思考。叶潇想着,现在举目无亲,以后的日子恐怕要四海为家了。
“咚。”
一碗rou沫细面落到了叶潇旁边,她抬头,瞧着正是刚刚那位侠女,不禁惊喜,拱手道:“这位侠士,幸会幸会。”
侠女取下帷帽,摆摆手:“侠士算不上。”却抬头柔情地看了一眼王仲。
叶潇感到奇怪,但还是自荐道:“我叫叶潇,不知侠士如何称呼?”
“无央。”侠女坦然,接着又问了一句:“叶姑娘,你觉得你对面的小生怎么样?”
叶潇看了一眼王仲,不假思索道:“清秀俊朗。”
“这就对了。这样清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头是岸。人家安小姐都死了,还念念不忘。人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你看他脸上煞白的样子,怎么就想不通呢!”无央挑了一筷子面送进嘴里,又有些尴尬道:“乱世相逢,让你见笑了。”
“不敢不敢。”叶潇细思,总觉得她那番话有些